可能是在李家這出大戲裡扮演了重要角色,餘培對裡面的人物特性有著莫名的通透。

他平靜地與李芸兒對視:“其實你知道你孃親在哪兒,”說著瞥了眼夢境被撕開的一角,“既然你是那個大盒子,小盒子又破了一角,那麼小盒子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李芸兒歪著頭,一臉無辜和天真地看著餘培。

“或許,我可以發散一下思維,你孃親就是被你藏起來的。”

李芸兒天真的小臉兒上慢慢浮現出一個笑容,半隱在燈火的暗影裡,彷彿是純真和邪惡的結合體:“沒錯,孃親被我藏起來了,你們來找啊,找到了,我就放你們出去。”

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李芸兒驟然消失,空中飄落下無數鮮血染就的花瓣,同時虛空中再次響起孩童誦讀詩句的聲音。

“……落花落,落花紛漠漠……”

“……落花飛,繚亂入中帷……”

“……落花度,氤氳照高樹……”

聲音到了後面,彷彿播放裝置沒電了,孩童稚嫩的聲線變得粗啞,每個字都被拖得老長,猶如刻刀,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劃出一道血痕。

通天摜地的閃電撕裂何麗卿的夢境,應和詩句一般,李府後院下起小雨,混合著染血的花瓣,交匯成一場腥風血雨。

在血雨中,燒燬倒塌的柴房和廚房拔地而起,恢復原有的模樣。

正堂褪去素白,整個李府,好像就是無數充滿煙火氣的普通人家之一。

“那小鬼的話可信嗎?”王海旭眼睜睜看著一瞬間的變故,聲音發抖,臉上猶自留著乾涸的淚痕。

“不信你能怎麼辦?”孟堅朝餘培勾了勾手指,配備“溜娃神器”的餘飄飄不得不跟著孟堅來到屋簷下躲雨。

“我覺得還是有可信之處的,”劉赫彬昏迷剛醒,其實還有些搞不清當下的狀況,不過並不妨礙他做分析,“我們現在是在做題,李芸兒很可能就是題眼,題眼是解題的關鍵,她說出來的話必然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眾人一尋思,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先找到何楣,再做之後的打算。

“劉赫彬,你做題有經驗,說說你還有別的發現嗎?”王海旭態度誠懇,像個誠心找學霸講題的學渣。

劉赫彬推了推眼鏡:“做題一定要讀懂題幹,找出切入點。”

王海旭嗯嗯啊啊地點頭,轉過來卻問:“切入點是啥?有題幹嗎?我怎麼沒看見?”

眾人:“……”

孟堅哂笑:“您出門前是不是嫌腦子太重了?”

王海旭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孟堅啥意思,也不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姿態擺得足足的,“你們這麼多有腦子的,我那不足二兩的玩楞還帶出來現什麼眼?”

眾人無話可說。

默了默,劉赫彬說:“剛才反覆提到《落花落》這首詩,我覺得這首詩應該是個切入點。”

“落花落……這句詩有什麼深意呢?”白桐雪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餘培伸手從屋簷外接了一片血紅花瓣,或許是細雨的原因,花瓣略微褪色,顯出幾許原來的顏色。

“這是什麼花的花瓣?有人認識嗎?”劉赫彬問。

“看起來像桃花。”

“我覺得像海棠。”

“褪色之後更像杏花。”

眾人:“……”

白桐雪捏著一片花瓣仔細端詳:“沒有花蕊沒有萼片,單叢花瓣很難看出到底是什麼花的花瓣。”

“不一定要知道是什麼花,”餘培說著,側頭看向孟堅,“還記得攻擊我們的那些樹人嗎?”

孟堅好笑:“我說不記得你信嗎?”

餘培沒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