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歷練了一番,人成熟穩重了許多,自然不會衝動惹事,便也不那麼擔心。

陸無為也說回去找錢莊的人去打探訊息,回頭來跟她說,匆忙去了。喜妹送他出了鋪子二門,再三道謝,還要往外送的時候,陸無為慌忙攔住她,“嫂子,便到此處吧。請嫂子放寬心,有小弟在,自不會讓大哥有什麼意外。小弟這就去找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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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訊息的時候是最焦急的,心怎麼都靜不下來,坐立難安,萬般念頭紛沓而來,一時間喜妹覺得腦子要炸掉一樣。

米掌櫃的老婆一臉富態,臉上永遠掛著溫和的笑,眼睛裡透出一種經歷了人世風雨洗煉的淡然光芒。她看喜妹走來走去,笑著起身倒了杯茶,端給她:“大東家,咱家小姐該會叫娘了吧。”

喜妹隨口道:“小丫頭笨著呢,叫不清楚,倒是會叫自個兒,對著鏡子叫妹妹。”

米家的笑起來,“雖然沒見,肯定很是稀罕人兒。下一次可要帶她來走走。”

說起女兒,喜妹一下子像是活了過來一樣,跟她講小傾的趣事兒,又想她夜裡跟著水奶孃睡會不會欺負虎子。不知不覺時間倒是過得快。

冬日天黑得早,滿天繁星,空氣冷冽,地上霜白得明晃晃像下了場小學。樹上鳥兒早早的棲息了,發出咕咕的叫聲。

喜妹聽見門響立刻迎出去,米家的立刻藉口下去看看宵夜好了沒。

韓知魚從外面回來,呵著白氣道:“陳大人找他是別的事兒。不為教書。他讓我先送你家去。他過些日子才能得空。”

喜妹目不轉睛地盯著韓知魚,他不會撒謊,他黑亮的眸子裡深藏著憤怒,她看得出來。

她輕聲問道:“你從來不撒謊的,也不會撒謊。”

韓知魚垂下眼,不看她,“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先去休息,明兒我送你家去。”

喜妹搖搖頭,“我不走。明兒我去見他。”既然韓知魚能見到他,就說明他既沒有躲起來,也沒有被人挾持,只是在陳府做客而已。

韓知魚早就知道她表面柔和內心倔強,而且他也向來不會勸人,便道:“那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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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一夜未眠,第二日天還黑著便早早起身。她不敢睡,總怕做什麼不想要的噩夢。在黑暗中坐了一會兒,心有些慌,便起來點了燈。

她一亮燈,米家的立刻上來問候,進屋陪她,又給她倒了溫水洗臉。

“大東家,謝先生是聰明人,不會有事兒的。”

喜妹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他自然不會有事,做了知府大人的座上賓,好吃好喝好玩的,能有何事?”

米家的道:“大東家,要說先生對您有二心,我們可真不信。先生平日除了讀書,就是跟陸少爺幾個人一起聊讀書的正經事。其他的時候可就是吃飯睡覺了。先生吃飯睡覺的時候都想著您呢。”

喜妹臉皮終究還是薄,聽她如此說不盡有些羞赧,她自也不信謝重陽會背叛自己。不管怎麼說,明日且見了他,聽他如何說。

她只是擔心他,既然不回家怎麼不先往家裡送信?又聯想到之前被人換過信的事情,她越想越有些擔心。

天亮了的時候,陸無為還未登門,倒是有陳府的小廝送了封謝重陽的信來,又轉述了幾句話,無非是問好,說他有要事,讓她先家去之類的。

待小廝走後,喜妹急忙開啟信看了,看完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韓知魚看她神情,關切道:“他說什麼?”

喜妹搖搖頭,把信遞給他。韓知魚看了看,信上跟自己去的時候他說的話差不多,只是看著有點奇怪。

喜妹給他解惑,“他給我寫信,從來都不會這麼一本正經的。”這哪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