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汛時,河水激湧。

車隊分成了三隊,白駝兵護著車仗,自成一營,飛駝兵懸於外,警戒周圍。

而張郃的部曲,則組成一個圓陣,把白駝兵護在中央。

他站在篝火旁邊,遠遠眺望。

曹朋懷抱著曹允,圍著車仗奔跑,逗得曹允咯咯直笑。而步鸞則在車旁,小心翼翼的烹煮食物,郭寰和甄宓笑靨如花,看著曹朋父子,不時發出銀鈴般笑聲。

而白駝兵,忠心耿耿的護在周圍,形容警惕。

此時的曹朋,哪裡是一個征伐天下,威震涼州的曹三篇,分明就好像小孩子一樣,毫無半點形象。

公子,究竟哪一個你,才是真實的你呢?

別人被抓,莫不是愁眉苦臉。

偏你好像沒事人一樣,逍遙自在……

反正若放在自己身上,張郃一定會覺得委屈,甚至會產生不平之想。

但是看曹朋……

忽然,從遠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聲響亮的口哨,飛駝兵立刻上馬,做好了迎敵準備。

而白駝兵則圍成一圈,將曹朋一家人保護其中。反倒是張郃的八百部曲,顯得有些慌亂。

張郃搓揉麵頰,苦笑著搖頭。

這,又會是哪一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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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威過來,這一路上張郃已經經歷了太多這種狀況。

三天前,他們遇到了一支羌騎攔住了去路。為首的竟然是河湟燒當老羌的小王柯吾。

據說,這柯吾是得燒當老王的叮囑,希望能留曹朋在涼州。

雙方差一點發生衝突,若非曹朋出面,把柯吾好一頓破口大罵,罵的柯吾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的讓路通行。不過,柯吾還是留下了很多禮物,足足有三輛大車。

離開姑臧時,曹朋一行一共也就是三輛車仗。

可到了湟水,這車仗已經增加到了十餘輛……

“休要驚慌,看清楚再說。”

看著沉穩的曹朋牙兵,張郃好一陣的羞愧。

自己這些部曲,可都是許都精銳。可比起人家的私兵,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

不止是裝備上的差別,其他方面,更遠不如他們。

張郃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衝動,他不想再去當勞什子校尉,在曹朋手下當一名家將,想來感覺應該不差。

“休要誤會,我是曹彰,特來拜見老師。”

遠來那支騎軍,大約有三百人左右。

為首是兩個少年,魁梧而壯碩。

當先一騎,胯下馬,一襲長衣,在馬上大聲呼喊。

“飛駝,弓向下。”

龐德一聲沉喝,飛駝兵立刻止住了行進。

曹朋懷抱曹允,詫異的抬頭向外眺望,“子文怎麼跑來了?他不是鎮守張掖,何故來此?”

把曹允交給了步鸞,而後帶著蔡迪,邁步前行。

白駝兵自動分開了一條通路,與此同時,張郃也反應過來,連忙讓部曲讓開路。

曹彰,那是曹操的長子!

曹昂曹丕死後,稱曹彰長子,絲毫不為過。

但見曹彰在距離圓陣尚有十餘步的時候,甩蹬下馬。

在他身後,是牛剛緊緊隨行。

曹彰根本就沒有去理睬張郃的見禮,更沒有去搭理那些部曲。他快步跑上前來,噗通一下子便跪在了曹朋跟前,“老師還家,何故不與黃鬚知曉,莫非老師不當彰為弟子?”

曹彰這舉動,讓張郃嚇了一跳。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