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這樣吧,委屈你在這裡呆上一夜,天亮後再離開,我保你性命無虞,你看如何?”

這是怕郎中去通風報信。

郎中哪敢拒絕,連連點頭道:“願從大王吩咐,願從大王吩咐。”

“來人,請先生去洞中歇息。”

幾名親兵,上前把那郎中帶走。

成公英猶豫了一下,沿著緩坡,慢慢登上了山丘。

站在山丘上,可俯瞰金城大地……

遠處,大通河河水奔流,滔滔不絕向東去,與大河匯聚。閻行身形挺拔,若一株古松,站在山丘上,看著遠處河水,面色凝重。他聽到身後腳步聲傳來,卻沒有回頭。成公英走到閻行身邊,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和他一起,眺望河水。

“彥明,再大的水流,終究是要匯聚大河。”

好半天,成公英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便不再往下繼續說了。

閻行身子一顫,面頰抽搐。

他沒有回頭,輕聲道:“丈人,真的沒救了嗎?”

“三刀皆中要害,那候選沒有半分留手。

若非我趕去及時,而候選也沒有帶太多人手,恐怕主公首級不保。彥明,還請原諒,非是我不盡心……我已盡力,雖護家眷逃出,但終究無法保住主公性命。”

閻行的眼睛,登時紅了。

他強忍著悲慟,笑了笑,沒有指責成公英。

他真的沒辦法去指責成公英,為了保護韓遂一家,他連自己的家眷都顧不上。三個兒子在允吾城裡戰死,女兒投井自盡,妻子自刎於堂上。如此情形,閻行還能責怪什麼?責怪他為什麼沒有及時趕去嗎……他是韓遂的女婿,若不是楊奇拼死阻攔馬超,恐怕已死在允吾。所以,成公英請罪,他只是用力的拍了拍成公英肩膀。

腦海中,浮現出過往種種……

閻行,出身貧寒,原本是湟中孤兒。

當初因誤殺了湟中令的鬥犬,以至於被定為死罪。

就在他命懸一線時,韓遂出現了!

那時候的韓遂,還不是金城郡太守,只是一個金城名士,在涼州之地,頗有名望。

見閻行可憐,於是便向湟中令求情,花錢替他買罪,保住了閻行的性命。

那一年,閻行十歲。

而那一年,正是中平元年。

韓遂收養了閻行,並教他讀書識字,習文練武。閻行天生神力,而且非常聰明。

韓遂當時曾戲言說:此兒成長,可為吾佳婿。

所有人都以為,韓遂只是玩笑話。但後來,誰也沒想到,韓遂居然真的把女兒嫁給了閻行。可以說,沒有韓遂,就沒有閻行。閻行見證了韓遂的每一步崛起。

從最初被北宮伯玉、李文侯等人挾持造反。

到後來韓遂初有根基……閻行一點點的長大,武藝越發強橫,更精通於兵事和政務。

閻行對韓遂的感激,發自內心。

韓遂雖非他親父,但在他眼中,韓遂就是他的父親。

如今……

閻行緊握拳頭,那指甲沒入掌心,手掌鮮血淋漓。他深吸一口氣,“公英,這裡且請你代為照看,我去見丈人,看他有什麼吩咐,咱們再做決定,如何?”

“請!”

閻行轉身,大步走下山丘。

他還沒進山洞,就聽到妻子的哭泣聲。

“丈人,可醒了?”

“夫君,爹爹他……”

韓氏女看到閻行,更是痛哭流涕。

韓遂幽幽一聲嘆息,“彥明來了?”

“丈人!”

“女兒,你且先出去,我與彥明說些事情……乖女,爹有一句話,你要牢記。日後需謹守婦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