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不像是個會坐這般舉動的人,昨個瞧見是個不卑不亢的,今個都已經說定了,怎麼還禮數這麼多了?

而且,安紅韶也不覺得她是這一家的恩人,她為的就是王舟的本事,幫助她們所有的一切,那都是安紅韶出的價。

做買賣自是相互合作。

不過孩子都提出來了,安紅韶這個時辰也沒事,便就起身出去瞧瞧。

王家一家三口在院子裡站著,看著安紅韶出來後,王家娘子瞧著有些歉意,“這孩子也勸不住。”

“無礙,孩子有這個心,倒是個情重的。”安紅韶抬手示意王家娘子莫要多心。

待安紅韶站定後,王晨拎起衣襬衝著安紅韶跪了下來。

安紅韶這才知道,原是王晨瞧見舉薦的信了,李氏他是不知道,可是大舅父的名號他們讀書人是知道的,還讀過大舅父不少文章。

這一跪是滿心欽佩的跪。

聽王晨這麼一說,安紅韶回頭讓金蟬又多準備了銀子給王家夫婦。

“這如何是好,夫人給的足夠多了。”王家夫婦連忙推脫,孩子過來跪那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意,這怎麼能成了跟人家討要銀錢了。

“這銀錢不是給你們的,是給孩子唸書用的。”既然王晨如此欽佩大舅父,那必然是想要以最好的狀態來見他。可是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唸書唸書,除了有夫子提點還要去看書本。你沒銀錢,如何買書?

這一路很多官道都封了,少不得要繞路,這就是時間,你完全可以多看些書,以最好的狀態迎接不久後的考試。

“你若是拿著不踏實,便就當是借我的,等著孩子高中,你再還給我便是。”

安紅韶都將話說到這地步了,王家夫婦不好推辭,只說的夫人大義,便就領著孩子離開了。

他們走後,安紅韶瞧著屋簷下拴著的黃狗。

夫妻倆這一路顛簸,帶著個狗也不方便,就留給了安紅韶。

“能如此善待生命,倒是個心軟的。”安紅韶笑著同金蟬說了句。

要是尋常的人,自己都搬走了,狗隨便扔了便是,也難得他們有這份心思。

“許是因為心善,才能遇見夫人。”金蟬連忙接了話。

若非他們被小人算計,王舟現在不定在工部為官,與大爺是同僚。她們見了,總也得稱呼一聲王夫人,哪像得現在平白的受了這麼些罪。

不過遇見安紅韶,如此看重手藝,雖王舟不能為官,可是衣食無憂現下也不愁了,只要王晨爭氣些,將來考上功名,也算是她們苦盡甘來了。

她們這才感慨著,突然聽著大門被人砸的哐哐的響。

“是誰,這一大清早的,沒個規矩。”金蟬回頭,讓下頭人趕緊去瞧。

大早晨砸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報喪的。

這門還沒開,就聽著外頭有人在那叫囂,“你這般行事,著實過分。”

聽這聲音,這不是那個傻舉子?

他來做什麼?

安紅韶給金蟬使眼色,讓人將他帶進來。

院門開啟,瞧著是葛舉子帶了倆小廝過來,門開啟了他站在門口臉色鐵青,“我身上帶著孝,原是不該打擾的,可是你著實太氣人了,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而後對著大門行了個書生禮,“怪罪了。”

看著他這般做派,倒是給安紅韶逗笑了,著實好奇,你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得念上兩遍往生咒才動手?

你已經準備殺人了,還管他到底死後是下地獄還是上雲端?

“這一大清早,舉子老爺為何這般大的火氣?”之前去衙門鬧的是安紅韶手底下的人,可是昨個在村莊,安紅韶露了臉,葛文府那邊自是知道,安紅韶才是背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