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和軍械,火光映照著地的屍體,彷彿鬼蜮一般。為了防止吳軍隨著潰兵入城,鄧城的守軍將南門緊閉,前營的潰兵不得不沿著城牆向西和東兩個方向潰逃,天空中不時傳來沉悶的巨響,那是吳軍的重炮正在轟擊鄧城,這些特別為襄城準備的重炮是重達兩千斤以的龐然大物,吳軍不得不用十餘對公牛拖曳,在它們的猛烈轟擊下,鄧城的城牆不時發出恐怖的崩塌聲,彷彿天崩地裂一般。

“父王,天色已晚,夜露深重,您先去帳中歇息一下,這裡有我盯著便可以了!”

小丘,呂潤性對一旁的呂方低聲道,不遠處已經搭設好了一頂帳篷,雖然看起來不大,但地鋪有木板和地毯,足以隔絕溼冷的地氣,各種傢俱也是一應俱全,是專門為呂方準備的。

“也好!”呂方點了點頭,目前戰況一切順利,再者畢竟他年近六旬,身子骨比不年輕時候了。還是保重些好。呂方正準備起身回帳,小丘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站住了。

“稟告大王,粱將霍彥威來降,聲言有緊急軍情來報!”一名傳騎跪伏在地,高聲道。

“哦?連這廝都來歸降了!”呂方臉露出了譏誚的笑容,他點了點頭,坐回胡床,道:“且帶他來!”

“喏!”

很快,霍彥威便走小丘來,此時他只穿了一件黑色深衣,這是武人們經常穿在盔甲下面的,顯然呂方的侍衛已經嚴格的對他搜了一遍身。他走到呂方、呂潤性二人身前,便斂衽對二人下拜道:“敗將霍彥威拜見吳王、世子!”

呂潤性看了看呂方,沉聲道:“霍將軍請起!”隨後他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在淮曾經和自己打了不少交道的敵將,只見對方身形魁梧,頷下微須,鼻直口方,若非盲了一目,乃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現在雖然已是敗軍之間,但站在那裡軀幹挺直,讓人情不自禁生出好感來。

“中原人物,果然不凡!”呂潤性不由得自忖道。這時他聽到呂方問道:“霍將軍來的如何之晚!若是早來月餘,侍中、僕射如等閒事耳!”

天意 128亡故

霍彥威沉聲答道:“梁王與我父子兩代厚恩,食人之食,衣人之衣,自當盡心報之!”

“喔?”呂方眉尖微微一挑,笑道:“那霍將軍現在又為何過來了呢?”

霍彥威不卑不亢的答道:“粱王方才從西門逃離鄧城了,將末將與城中十餘萬將士棄之不顧,並非我霍彥威背主,如今梁軍敗局已定,末將只是來這裡為那十餘萬將士求一條生路而已!”

“朱友貞已經棄城別走了?”呂方猛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時間場中眾人都被這個突兀訊息所驚呆了。“此事當真?”

“絕無半點虛假!就在一個時辰前,某家親眼看到朱友貞的車隊從西門出城的。聽,晉軍渡河,貴軍也過了義陽三關,奪取了義陽,汴梁震動,粱王留下李振領軍堅守鄧城,自己輕裝簡從,星夜趕回汴梁!”

“原來如此!”呂方與呂潤性*交換了一下眼神,霍彥威的訊息聽起來可信度很高,分出偏師進攻義陽三關的方略呂方父子二人都很清楚,粱軍主力南下,河上空虛,晉軍也很有可能過河撈一把,在這種情況下,朱友貞獨自逃回汴梁的可能性很大。

“來人,給霍將軍看個坐!”呂方的語氣變得溫和了起來,霍彥威對呂方唱了給肥諾,小心坐下。這時一旁的朱瑾出列道:“大王,朱友貞還沒走遠,末將懇請領鐵騎千人追擊,定能將其生擒至宇下!”他與朱溫有殺兄奪妻之仇,切齒之恨,現在正是報仇雪恥的大好時機,自然不願放過,其餘將領都知道內情,也無人與他相爭。於是便第一個站了出來。

“朱公且稍待!”呂方微微一笑,轉身向一旁的呂潤性問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