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臨崩潰的趙厄目眥欲裂,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撕裂。他的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髮,用力地拉扯著,髮根漸漸滲出血來,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指甲深深地陷入頭皮,邊緣也開始鑽出血絲,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紀若安面色平靜地看著他,只見他嘴裡不斷重複著:“我有罪……我有罪……”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阻止王、吳二人欺凌其他同學,也許雅樂就不會有事……”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著。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受傷的野獸在痛苦地哀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將他徹底淹沒。

“如果我回去了,也許她就不會有事……”

“如果我沒有給她發那條資訊,她就不會有事……”

“是我害了她……”

趙厄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他的眼淚如決堤般湧出,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和哀傷都釋放出來。

他一個健壯而堅強的小夥子,但此刻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她死時手裡還攥著能夠指認我身份的餅乾,應該是恨極了我吧……”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錯了……我錯了……”

他嘴唇發白,氣若游絲,像個病人,哭聲迴盪在空氣中,帶著無盡的絕望與悲傷。

“不……不止我。”他說著,慢慢撐起那歪歪扭扭的身體站起來,眼底一片死灰。

“對!那兩個人渣也有錯,鍾用也有錯……\"他突然看向紀若安:\"你!你也有錯!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他嘴唇發白,目光死死盯著紀若安,彷彿她才是罪魁禍首一般。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見到雅樂了!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們見面?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不等紀若安說話,他又自言自語道:\"讓我死吧……求求你,讓我死吧……死了就能下去陪雅樂,死了就不用在這陰詭地獄裡如同喪家之犬般活著……”

趙厄越說越崩潰,接著他目光突然兇狠起來,捏緊捏著拳頭朝猛地紀若安襲來,他把所有的憤恨都宣洩在眼前這個人的身上。

看著嫉惡如仇如同惡犬一般撕咬而來的趙厄,紀若安神色未變,手一抬,腳一踢,三下五除二便將趙厄摁倒在地。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爆炸案那次,你為什麼會受傷?”她神色平靜,淡淡地問道。

她不在乎趙厄有什麼故事,也不在乎他什麼心情,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既然爆炸是趙厄設計的,那他為什麼會受傷?因為留下的證據足以證明鍾用是兇手,從邏輯上來看,趙厄沒必要用苦肉計避開警方的懷疑。

聞言,趙厄一愣,慢慢回憶起了當天的一幕。

那時王川新已經走進書店廁所了,他想親眼看著王川新被炸死的一瞬間,所以站在不遠處觀望。

這時書店老闆張書予走進了他的視野,他微微一僵,突然身體條件反射般不受控制地撲了上去,在爆炸的那一瞬將她拉了過來。

可還是有點晚了,她被爆炸餘波震傷,也不知道這位書店老闆現在怎麼樣了。

“誰知道呢,看到她,就莫名地不想讓她死掉……”趙厄腦中浮現出張書予的臉龐,喃喃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救她,但身體卻先動了起來。

明明是個陌生人。

明明覺得所有人的命都輕若鴻毛。

“嗯?”風太大,紀若安沒聽到他的聲音。

趙厄搖了搖頭:“沒什麼,不想傷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