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便是。”

周管事數出三兩白銀放在顧枝手掌中,答道:“那是自然。”

青年站在周管事身後伸長脖子望向攏在顧枝掌中的銀子,有些豔羨又有幾分不屑。

周管事再次向著顧枝行了一禮便捧著蓮臺轉身走進府中,而青年在關上大門前不無輕蔑地低聲嘟囔:“切,不就是塊木頭嘛,三兩?一文我都嫌多?還叫什麼先生啊?”

說完,大門重重合上,而已經轉身走開的顧枝則仿若未聞地拋著三兩白銀緩緩向著城東行去。

青年關上了後門嘴裡仍唸叨著什麼,可當他轉身抬頭,卻發現早該離去的周管事竟臉色陰沉地站在自己身後,面上頓時刷得一片蒼白,他結結巴巴地開口:“周……周管事。”

周管事冷哼一聲:“從你們踏入城主府那日起我便說過,無論對著何人都該以禮相待,哪怕是見著街上行乞之人也給我端起笑臉,你是一字都沒記住嗎?”

青年張著嘴:“我…我…周管事…我……”

周管事掏出十兩銀子扔到青年懷中,冷漠道:“滾。”

青年頓時嚎啕一聲跪在地上,向著周管事不斷磕頭:“周管事……周管事……我…我記住了,我記住了,別趕我走,別趕我走。”

周管事沒有理會地轉過身,漸漸遠去的背影留下一句話:“城主府裡不會留你這種人。”

當最後一抹暮色沉入月夜,煙柳巷終於燃起了恍如白晝的燭光,搖曳著挑撥著。有纖弱清秀少年站在門前笑臉相迎,有雅緻嫵媚女子舞動花間眼波流轉,有絲竹吟唱繞樑入耳。

顧枝小心避開擁擠的馬車,在人流中穿梭而過,看世家公子一身儒衫指指點點,看窮酸書生面色漲紅進退兩難,看富甲豪紳衣著華麗躲進院落,饒有興致,神色始終平淡如水。

躲開幾個女子和少年熱情的糾纏,顧枝拐進了一處洞開的院門,沒有察覺到不遠處有幾人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靈霜本就羞得一片緋紅的臉色在儒士發巾下多了幾分難掩的震驚,她緩緩說道:“剛才那個人,是扶音的……的兄長吧?”旁邊同行男子咳了一聲與幾個友人對視一眼,斟酌道:“興許是看錯了吧。那位公子瞧著與扶音關係並不一般,應該不至於會來此花月之地吧。”

靈霜皺緊了眉,搖著頭:“不,不對,就是那傢伙。那傢伙……那傢伙居然敢丟下扶音來這種地方?”

身旁幾人有些不知如何應答,畢竟身邊這位姑娘可是專門換了一身男子打扮,硬拉著幾人來見識所謂遠近聞名的蒼南城煙柳巷。不過此時眼前這種情況確實讓幾人也有些難以置信,雖說難以斷定男子來此就是為了花月逍遙,但是一想到那人當日與扶音親暱的舉止,眾人便覺得這般作為確實不太應該了。

扶音何等人也?那可是神藥學院神聖不可侵犯的冰山仙子,更是光明島許多青年才俊都自愧不如的天才人物,曾有多少關於皇子或是世家子弟愛而不得的傳說流傳,可這位始終埋首藥草間的女子卻只是將世間一切瑣碎繁雜置身事外,認真而專注地深研那愈發出神入化的玄妙醫術。

這一次眾人察覺到扶音因了返鄉而變得靈動的神色和心神,又見到了她與那所謂兄長的親暱舉止,震驚之餘也有幾分慨嘆,原來仙子早入凡塵,只是不願沾染那銅臭驕縱。

只是,那男子究竟有何不凡?此時又見到了眼前這一幕,幾人攔住差點衝進那處早已合上大門的院落的靈霜,帶著疑惑和沉默離開了煙柳巷。

顧枝走進院門,繞過幾處低垂樹丫和胡亂擺放著卻莫名有了些別樣齊整之美的花壇,又沿著彎彎繞繞的廊道走了一段路,直到看見一盞紅色燈籠才跳進假山後蜿蜒草徑,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終於,一扇小小木門孤零零地站在顧枝身前,四周一片幽暗,顧枝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