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皺起眉,但還是上前幾步沒有猶疑地推開了門。

黑暗中竄出一個身影,周厭將顧枝撲倒在地,於琅緩步走出,悠悠閒閒地坐在糾纏著的二人身上。隱秘院落瞬時間終於亮起了光,松樹和柳樹矗立在院門處,沿著兩側院牆環繞著桃樹,棗樹,李樹,梨樹,青竹,梅樹和槐樹,而在院落正中位置是一座依靠著一潭延伸至院落深處的幽深湖泊的精緻木亭,連線著院門和木亭之間的還有一處簡單搭建的小樓,不大,不小,幾張桌椅,幾壇酒,幾聲話語,幾人坐。

亮堂堂地,一片暖意。

顧枝猛地一撐修建得齊齊整整的草地,將周厭和於琅從身上抖落,翻身反撲而去,三人便踉踉蹌蹌地在院落中追逐著,直到院門再次開啟三人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女子一身紅衣,珠玉做釵金銀鑲鐲,黑髮盤起蜷曲弧度,白皙如初雪的脖頸盈盈一握,纖細腰身柔弱嬌媚,而那潔淨無瑕的臉,傾人城,傾人國。

女子深邃璀璨的雙眼中映著燭火搖曳的光,又沉入幾縷墜落的月光,勾勒出愈加動人心絃的眼波,可是,停下追逐的三人卻彷彿沒有看見這個站在九棵蒼翠樹木之間便是最耀眼那抹嫣紅的女子,而是緊緊盯著女子手中端著的幾壺酒。

女子瞥了眼幼稚到仿如孩童的三人,目不斜視地踏步走進小樓中,還是一身布衣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茶杯,取過擺上圓桌的幾壺酒,仔細端詳幾眼,笑著說道:“都是好酒啊。”一個年輕男子也提著幾壺酒走進院門,笑著應和道:“是啊,這些可都是真正藏了不少年歲的好酒。”

顧枝幾步湊了上去,伸出手卻被女子衣袖一甩擋開,顧枝不滿地嘟囔起來:“喂,好酒不就是應該拿來喝的嘛。”女子將酒壺放在桌上,自顧自靠坐在一張墊著軟席的躺椅上,神色冷淡地看著顧枝:“好酒給你喝就是暴殄天物。”

顧枝撇撇嘴,不服氣地取下腰間酒壺,坐在圓桌旁一張木椅上,雙手撐開倚在桌上,手指撫著酒壺圓滑邊緣,淺淺啜了一口便閉著眼回味。身後,紅衣女子躺在絨毛鋪墊的躺椅中,目光恍惚,似乎被燭火晃了眼,眼中始終只有那背影。

院門再次被推開,顧枝睜開眼,迅捷地將酒壺重新別回腰間,快步迎了上去。扶音手中端著木盤率先跨進院門,身後是一個穿著銀色勁裝的年輕女子和體型龐大的武山,他們手上也都託著一大一小兩個擺滿了肉食菜蔬、瓜果糕點的木盤。

顧枝接過扶音手中相對身後兩人輕上許多的木盤,面帶笑意地看著臉上沾了幾點菸灰的扶音,柔聲道:“這些是你做的?”扶音昂起頭,略帶驕傲地說道:“對啊。”顧枝笑臉溫和地看了眼扶音身後的女子和武山,然後便騰出一隻手拍了拍扶音的肩,推著她往小樓走去:“走吧,吃飯。”

看著一盤盤餐食被擺上圓桌,在樹下蹦蹦跳跳的周厭拖著於琅奔了過來,迅速佔據了有利位置,拿起筷子便開始大快朵頤。

女子從躺椅中站起,從腰間取下一條帶著幽幽香氣的手絹,輕輕擦拭掉扶音臉上沾染的菸灰,笑罵道:“傻丫頭,不是跟你說了嘛,做飯的事不用你來。”扶音嘿嘿笑著:“沒事,我喜歡做飯。”

周厭臉頰鼓鼓塞滿了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對,扶音要多做飯,這多好吃啊……”話沒說完就被顧枝一巴掌按到桌上,惡狠狠道:“好吃啊?自己做啊!”

中年男子和青年坐在上首,各自端著一杯酒慢慢喝著,笑看這一桌歡樂。身穿銀色勁裝的女子則不聲不響地坐在一旁,拿起筷子埋頭吃飯,武山沒有坐下,靠在小樓門口憨憨傻笑。

終於,吵鬧安靜了些,眾人落座,卻似乎缺了兩個位置,顧枝取過酒杯倒上滿滿一杯酒,轉過身向著東面傾倒而下,就那樣一動不動地靜默許久,回過身看著不知何時只是安靜坐著沒有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