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俠既然選擇隱姓埋名,我們也不會那麼沒有眼力見去叨擾,更不會將各位的身份來歷刨根問底。”於琅聳聳肩,倒是不以為意,只是對於冀央和降魔殿的善意有些佩服。

冀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於少俠打算回於家嗎?”於琅看著腳下不遠處那綿延宅邸,神色平靜道:“這本就是我的家,自然要回來了。”

冀央尷尬笑了笑,正要開口解釋,卻聽到於琅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不過已經走了這麼多年江湖路了,也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難道還能繼續任性下去?”

冀央好像是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就點點頭,於琅隨口問道:“失望了?”

冀央雙手十指交錯摩挲,輕輕搖頭說道:“何來失望?這世間本就沒那麼多苛求,所謂的希冀和嚮往很多時候只是強加的枷鎖,若是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就去指責已經竭盡全力之人的自私,那麼這世間豈不太過讓人失望?”

冀央轉頭看著於琅,認真說道:“少俠當年的大義之舉冀央仍舊銘記於心,也相信降魔殿和整座奇星島都會銘刻心間,所以無論少俠是選擇在武林江湖還是選擇在商在官,那座由你們所開闢的太平盛世和跌宕江湖都絕不會失望,從當年到現在,都只有祝願,希望那些為了世間太平奮不顧身的英雄們可以安穩此生。”

於琅視線依舊落在身前的於家宅邸中,他緩緩摘下了臉上的面具,冀央看見他的神色平靜,眼眸中有璀璨光亮。最後冀央離去之前只問了一個問題,於琅的回答是:“他一定還活著,也一定會回來。”

於曠言回到於家宅邸中那座獨屬於老太爺的小院時,就看見了老太爺臉色陰沉地盯著自己,於曠言神色尷尬,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方才議事堂中老太爺始終沉默寡言,卻不代表這個老人就已經老眼昏花也糊塗了。

於家老太爺看著於曠言,聲音低沉問道:“你早就知道琅兒回來了?”於曠言嘆息一聲,雖然已經是早過了知天命之年的人了,卻還是要在老太爺的怒火面前低下頭。

於曠言硬著頭皮走進亭子坐在老太爺對面,將於琅三個月前找到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過了於曠言的解釋,於家老太爺二話不說就站起身,說道:“帶我去見琅兒。”於曠言有些無奈,說道:“琅兒既然還不想要回來,我們又如何去找他?”

老太爺神色平靜,沉聲說道:“既然已經回來了,哪有不回家的道理。”於曠言還想要多說幾句,卻被老太爺肅然的眼神看了一眼,於曠言神色糾結。

小院外傳來腳步聲,那個摘下面具的身影緩緩走近,於家老太爺和於曠言站在亭子中抬頭看去,便看見那個穿著一身簡樸布衣的獨臂男子站在小院外,他露出笑意,彎腰拱手行禮道:“於琅拜見爺爺。”

“爺爺,您沒事吧?”

於窈的聲音也在此時響起,此時於家的混亂已經清理乾淨,於窈便拉著江若晚一同來看望於家老太爺,然後少女就愣在了小院外,她看見了那個獨臂男子的背影,也聽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於琅站在原地轉過身看著於窈,於窈看見他臉上的笑意,視線慢慢偏轉,空蕩蕩的袖管隨風搖曳。

於窈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江若晚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肘,於窈才好似大夢初醒,她看著於琅臉上熟悉的笑意,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少女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然後直接撲進了於琅的懷中,她哭得泣不成聲,只是一直喊著:“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於琅伸出手輕輕拍打著少女顫抖的肩膀,聲音溫和說著:“不哭不哭,哥哥回來了。”於窈抬起頭看著於琅風輕雲淡的笑容,然後又看見了他斷去的手臂,於窈抑制不住淚水的奔湧,酸楚、委屈、悲傷、遺憾……千百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