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然就被帶到此處砍了頭,也有人嘀咕著是不是當年這座宅子死了人之後,那個村長的長子是第一個帶頭闖進去搜刮東西的,所以遭了鬼魂索命,這下子看熱鬧的許多人更加心中惴惴不安,默默趕回家去燒香拜佛,只有那些當初靳氏滅門之後沒有落井下石的人家還留在鬼宅門外。

莫藺和張謙弱三人就一直留在鬼宅裡等到了第二天清晨那些官差趕來,期間莫顏桑遠遠來詢問情況,莫藺只是讓莫顏桑回家好好照顧她孃親,不要輕易靠近這座宅子。站在宅邸祠堂門前,莫藺看著依舊嚎啕落淚的村長和老嫗,心中嘆息一聲,他看向祠堂正對著的屋簷下站著的三個少年,走上前去低聲問道:“你們要不先回去吧?感覺這裡的情況有些複雜,恐怕會很麻煩。”

真頁已經盤腿坐在原地,轉動佛珠閉著眼睛誦唸佛經,張謙弱神色凝重,沉聲道:“莫先生不用在意我們,若是跟那個更夫所說是什麼邪祟作怪,我們也要親眼看看的。”莫藺轉頭看了一眼依舊擺放在臺階上不敢輕易搬動的那幾顆頭顱,他低聲道:“只怕不是什麼鬼魂索命,而是仇家滅門,大家現在怕的反而是這四人究竟是為何而死,若是因為這座宅子以前的事,可就不好說了。”

君策斟酌了一下問道:“莫先生,當初為何明明都看得出來靳氏一家不只是死於瘟疫疾病那麼簡單,官府卻沒有追究到底而是草草收場?”莫藺嘆息一聲,雙手籠袖,昨夜他出來得匆忙,只是披了一件青衫,他低聲道:“當年就連我都看得出來,靳老爺子一家都是死於被人下毒所害,可是官府剛開始檢視情況之後就立即驅趕了無關人等,我也不知道後面官府是如何探查的,總之後來出了告示,又將整座靳氏府邸仔細清掃一遍,就說靳氏一家都是死於瘟疫疾病了。”

莫藺說到這裡神色有些難掩的悲傷,他輕聲說道:“當年我還在外求學的時候,靳老爺子知曉我與他來自一處地方便多有照顧,當初進京趕考的時候若不是老爺子相助,我都趕不上,只是官場險惡,我回到村子裡沒多久,老爺子也就心灰意冷地辭官返鄉,總算是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卻沒想到最後還是……唉。”

昨夜飲酒,莫藺倒是難得對三位少年吐露了心聲,原來當年莫藺在外求學參加鄉試,一舉成名拿下解元,一時間文壇都聽說了莫藺的名聲,聲勢大漲,意氣風發的莫藺和幾位好友結伴就要進京趕赴禮部的會試,怎料半路遇上的一個同樣進京的權貴子弟居然參與了科舉舞弊案,本該一飛沖天試著奪取首榜的莫藺也被捲入其中,不僅在牢獄之中蹲了大半年,最後一切身份名聲也都煙消雲散,莫藺只能回了村子。

昨夜喝了酒的莫藺難免罵了幾句世道不公,可是三位少年卻沒有看見莫藺有多少捶胸頓足的懊惱和悲憤,後來莫藺只是聊起這座小小學塾裡那些孩子們,說是還出了好幾個讀書種子,如今也在外頭求學,時不時會有書信寄回來,想必將來不一定會比他莫藺當年弱了,真心實意滿懷欣喜。

幾人就站在屋簷下聽莫藺聊起一些註定早就不太想要去回憶的沉痛往事,知曉那位早年在官場上頗有建樹的靳老先生其實可以算是一個足以在青史上留下幾筆的好官,只是世事多是如此,就像當初進京趕考的莫藺也不會想到自己最終只是夭折半途,靳老先生沒能留在京城和那些對手勾心鬥角,回了村子反而修身養性,細心培育子孫後人,那些沒能挑起大梁的子孫一直是老先生的遺憾,所以對於治學深厚的莫藺老先生一直不吝嗇青眼相加,家中適學子弟都帶到了學塾中來,只說讓莫藺一視同仁,教鞭戒尺該落下的都不用少了。

莫藺輕聲感慨道:“靳老先生的那些孫子輩的後人中確實有幾個算是不錯的讀書種子,如果最終靳老先生乾乾淨淨利落地從京城辭官保住了一家人的性命,並且也沒有留下什麼隱患的話,那些子孫未必沒可能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