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多照顧照顧家中的人。”說到這裡,年輕人的眼眶微微溼潤,荀念竹不知何時來到年輕人身後,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摩挲安慰。

臉色依舊蒼白虛弱的女子柔聲道:“家裡賺的錢不多也不少,其實剛剛好,只是爺爺如今有些失望失落的便是當年沒能多留些心意在家裡,才導致為了家中商貿往來貿然遠赴霍眠谷的爹爹孃親出了意外,爺爺只有爹爹一個孩子,我們從小便都是爺爺一手養大的,爺爺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心坎反而不是當年沒能走上道德谷,而是爹爹孃親的意外。”

荀修仁也喝了一杯酒,狠狠擦了擦眼角,他驀然站起身對著三位少年抱拳行禮,一直一言不發的三個少年急忙起身,荀修仁難得真情流露,當真有些江湖人的豪爽做派,沙啞著聲音道:“所以我們要謝過三位小先生這些日子以來和爺爺的交談,不僅讓爺爺說了些這麼多年來都沒能說出口的話,也實實在在解了困惑。”荀念竹也隨著行禮,眼角微紅。

三個道德谷少年連忙回禮,張謙弱輕聲道:“其實我們沒有做什麼,道德谷也是如此,我們向來只管讀取書上文字,參悟虛無縹緲的道理學問,以前年幼的我不知道那份規矩的厚重,看不起從不下山的讀書人,後來有所感悟,雖然還是另有看法,卻已經稍稍能夠理解。所以無論是我們還是道德谷的道理,其實只是藉助文字和語言輕輕說出,至於其中蘊含多少厚重和遠方,都是在與聽取閱讀之人的心田之上。老先生一直都有儒士之風,心結易結難解,也是靠著老先生能夠恪守本心,才有今日參悟。”

荀修仁依舊恭敬抱拳行禮,微微醉了的少年最後說了句“江湖再見”便轉身走回了房屋,張謙弱和君策真頁也離開了飯桌,來到客棧後院開始舞劍參佛,獨自在正堂中站了許久的荀念竹來到客棧後院屋簷下看著小院裡的三個少年,似乎在做著什麼決定。

張謙弱和君策收起桃木劍走回客棧的時候荀念竹依舊站在屋簷下,雙方行禮之後張謙弱拉著君策離去,來到臺階上張謙弱次啊低聲對君策道破天機,手腕纏著一串佛珠的荀念竹應該是另有困惑心結要問一問真頁。

真頁悠悠然睜開雙眼,抬頭看了一眼圓缺明月,微微一笑,喃喃道:“一切有為法。”隨後他站起身,似乎早有預料,看著站在屋簷下安靜等待的荀念竹,行禮誦唸“阿彌陀佛”,荀念竹趕緊行了一個佛家禮。

此時的真頁沒有絲毫平日裡交談問答的少年模樣,全然是寺廟中修行有道的僧人姿態,他眉眼微斂,多了幾分慈悲,少了幾分情感,他伸手指引,兩人來到小院中,站在月光中,真頁輕聲問道:“施主可有什麼因果糾纏要問?”

荀念竹似乎這一路來已經下定了決心,就連言語都琢磨許久,她猶豫了一下低聲開口問道:“真頁小師傅,若是曾有一個人說過他還有更大更遠的事情需要也必須去做,所以不得不放下現在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已經相許一生的女子,也要義無反顧,哪怕心中百般不捨糾纏也毅然離去,她給了女子一個承諾,三年為期定會歸來,可是女子已經等到了第五年依舊不見那人的歸來,女子相信那人絕不是因為朝秦暮楚另有他歡,卻又不知是何緣由,敢問佛法上可有言語可教這位女子?”

真頁微不可察的愣了愣,這可有些難住了不及弱冠之齡的小和尚,若是有人詢問佛法真意,他能夠說上三天三夜也不知疲倦,可是荀念竹問的卻是佛家中向來敬而遠之又極難參破的男女情愛一事,如此真頁就需要多想想了。

荀念竹似乎也察覺到了真頁的為難,低聲補充了幾句:“那位女子和那人是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甚至已經給那女子家中提親了,婚約既定,只是那人武道修習和讀書研學都頗有天賦,所以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廟堂國運衰敗和邊軍慘烈,毅然決然投身軍伍,三年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