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年遊但行千里(三)(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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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位小先生可有些聖賢道理教與老朽?”君策愣了愣,本就坐在微微皺眉思索張謙弱和真頁話中真意,此時竟給荀踽問住了,不知所措。
張謙弱和真頁這次沒有主動開口為君策解圍,只是笑著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場頗有意興的老者和少年的對談,其實二人不約而同的,也是存了看一看君策這段時間看了那麼多的書,是否有些自己的感受參悟。
道德谷上沒有恆定不變的道理,總是各處地方爭論不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書籍泛黃,說的話語做的事情,還有落在心中的道理卻都在歷久彌新。
君策沒有急於回答,更沒有脫口而出自己其實也才在道德谷上待了不久,更算不上山上讀書求道之人,他斟酌言語,更多的是在思索方才這一路走來幾人之間的交談,然後從荀踽剛才的感慨和追憶中找出切入口,他想了想輕聲道:“老先生,我沒有清浚和真頁那樣讀了許多書,所有很多事情也想不太明白,不過我有一些話總覺得雖然不太清晰卻可以說一說,如果有所缺漏和不妥,希望你們可以告訴我。”
君策神色真摯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張謙弱和真頁,兩位少年正色點頭,荀踽同樣收斂起微微的笑意,沒有想到自己隨口的戲言居然換來少年如此的正視,他有些好奇,少年能夠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君策悠悠道:“道德谷上有書院道觀寺廟不知幾許,各類書籍古卷便更不必說了,這麼多年來先賢參悟言說的道理足夠咀嚼思索良久,一生受用。不過道德谷的道理雖然落在山下,可是求學之人卻極少來到山下,山下的人也極少能夠憑藉著書上道理成功走入山上,我覺得很是困惑,這好像與山上說的許多道理有些矛盾。”
張謙弱適時開口輕聲解釋道:“道德谷存在以來便有祖宗先賢的囑咐在,書籍萬千可讀,道理遠近大小可說,對錯是否可論,但山下百姓的生息安寧不可隨意指摘介入,即便是多年前赤野還未阻隔此處和外界,這條祖訓規矩同樣存在,因為道德谷的存在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其與山下絕不可一概而論,甚至和海外許多傳聞裡同樣研學治世的求道之處並不相同。
道德谷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如今逐漸演化而來的三教百家的學問道理可以潛心探索追尋,由此衍生生髮而來的道理可以落在山下,也必須落在山下,否則就是空中樓閣,無根浮萍,空口無憑。
但是如果道德谷上潛心治學之人走近山下人,就會出現道理還未完善提升就已經流入百姓之間,口口相傳。若是讀書更多自然可以慢慢修補改進道理的缺漏,可是一旦落入此種境地,就會隨之出現何時修繕、應不應該打破既定規矩、如何因人因地因時而異的諸多問題,所以祖先的意思就是道德谷的道路可以落在山下,甚至慢慢縫補缺漏,但是山上人卻不可以此作為驗證心中道路的正途大道,否則苦了山下百姓又該何處論起。”
張謙弱將許多年前玄易道長曾經剖析傳承的說法娓娓道來,君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的話我就有些明白了,二叔曾說過汪洋上三大治學聖地,另外兩處就是光明島上的學宮和神藥學院,學問宗旨都落在一個行字上。這些憑我的淺薄學識暫時不敢多加議論,且放在一旁。說回來剛才,清浚所說的意思應該就是不希望山上潛心治學之人將山下當作徵道所在,隨意操控左右百姓的生活,以此豐富完善可能更能夠有益於百姓的學問道理。”
君策視線落在溪水上,繼續道:“所以我覺得就像清浚剛才所說,道德谷的道理其實很低。雖然我在山下行走的時間只有寥寥數日,卻能夠感受到山下人對於道德谷的敬仰甚至敬畏,我覺得這其實和道德谷的初衷並不相近,若是世人只將那座山看成亙古不變的仙府宮殿,那麼流傳山下的道理怎麼還會因時而變,步步不同呢?所以道德谷的人住在高山上,其實也是住在山下口口相傳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