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遍了。

車裡的長乘,用手掐著緊皺的眉間,聲音裡也充滿了疲累,問道:“有什麼辦法,不讓小炎帶我去少摯的茶館,我還能從她那兒套出茶館的地址呢?”

剛停好車的大高,眨了眨眼,老實地說:“跟、跟蹤。”

一旁的小高搖了搖頭,對著大高說:“萬一陸小姐不去茶館呢?”

是啊,距離要去學院也沒幾天了,在這之前必須找到,不然始終是個隱患,萬一那玩意就在茶館裡藏著,不對,肯定在茶館裡藏著,不找,這以後所有的步驟都沒辦法展開啊。即使是展開了,那小炎的這條路,也太難走了些......

大高還是那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只是憨厚的眨著眼:“起、起卦。”

小寬又搖頭:“大高師兄,師父說了,卦上找不到茶館的...”

沒等小寬說完,大高眨著眼睛繼續說道:“起、起卦查小炎師弟會、會不會去茶館。”

“哎!?”

長乘聽著,猛的從懶散的模樣坐了起來,眼神一亮,腦子裡飛速的盤算著,可盤算著盤算著,盤到後面,眼神裡的光又逐漸地暗淡下來。

他勾著的嘴角,分明是笑著的,可那笑裡泛著苦澀,他沒說話,只看著窗外的雨,在車窗上形成密密麻麻的圓珠,過了良久,又閉上眼睛,往後靠回原來的姿勢,說:“回去吧。”

小寬與大高沒有回應,只啟動了車子,往回走了。

車上的長乘一改往日悠閒的模樣,只靜靜地靠著,可那面龐下,卻是難以表述的悲傷,甚至是痛苦。

窗外的雨往窗上敲著,也敲著他的心,他疲累不堪的心。

是,剛剛那一瞬間,是真的想起卦的。上卦已經顯出來了,只需要再列出下卦,就能知道。

可...誰知道呢,不想算了,真的不想透過算卦再知道少摯、還是冥燁、還是小炎的任何事情了。

這麼久了,算了這麼久了,真累啊,真累啊,真的累啊。

不是算不準,而是算的太準。

正因為算的太準,所以在一個卦出來後,所有的前因後果,都會一瞬間出來,所有的結果也會一瞬間出來,那就會引發深一層次的往下算,那種不受控制地想探究,後面的事情究竟是什麼走向?無非就是少摯成功了麼,呵呵。

在這漫長的歲月裡,陸沐炎一次次的出現,他一次次的成功,這次也不例外吧。

算了這麼多卦,也明知結果會如此。那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冷眼旁觀,在陸沐炎最後一世的時候跑來瞎攪和什麼?

其實...我們三人,不該是這樣...

是,你們倆的事,我冷眼旁觀了這麼久。

但長久以來,每一次小炎死了,冥燁怒吼著的時候,苦苦哀求我的時候,我都在冷眼旁觀。

可我知道,旁觀,就是在幫著少摯。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我長乘、作為一個卦者,給我們的友誼最大的誠意。

最後一世了,也總得為冥燁推一把力吧?往後,關於小炎的事兒,就不算卦了…...只跟著事情走,就這樣吧,就這樣吧,走到哪兒…...看天命吧!

這麼想著,車早已停在長乘的茶館門口,車內的小寬大高,只靜坐著一言不發,等著長乘下一步的指示。

長乘清冽的聲音,帶著一抹玩味,可又隱著無奈,在車內幽幽響起:“咱們嚐嚐...賭一把的感覺?”

小寬:“好的。”

大高:“好、好的。”

長乘勾勾嘴角,眸子裡漸轉著溫柔起來,看著前面座椅上的小寬和大高。

這倆人,自入了長乘的門,這兩年越發的規矩得體了。

不管懂不懂,也不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