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氣依舊炎熱,萬里無雲,沒有任何的不祥之兆。

丹里斯把一頂黑色的遮陽帽扣在了安吉婭的頭上。

頭頂一片陰涼,稍微緩解了一下她渾身燥熱的不適感。

丹里斯怕她中暑,小心翼翼的挪了下位置,高大的身子,打下的陰影將她都籠罩了。

還擰開手中的保溫杯遞了過去。

安吉婭接過杯子,擰著眉頭喝了口溫水。

不是很滿意的側目看向他。

額角的汗珠順著她細膩的面板落了下來。

汗水淌過的脖頸,被她撓紅了。

她傾身湊近他,小聲的說:“我想喝冷水。”

丹里斯看向她,那一雙清冷的眸子,眉頭皺了皺,讓安吉婭又冷了幾分。

這小臉太陽熱烈一點就曬的紅撲撲的。

他從褲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掉她臉上和脖子上的汗珠,小聲回她:“回去再喝。”

“哦。”她抿了抿唇,把杯子還給他。

丹里斯沒再蓋上蓋子,等著杯子裡的水能更涼一些。

這杯子只在天冷的時候好用,夏天就不行了,而且,她好像不耐熱。

完成了前任國王的葬禮,安吉婭跟白蘭度一起,去整理了一下王室檔案館中的家族照片。

把阿拉貝拉皇妃的遺照,從塵封的箱子裡拿出來,掛在了族譜牆上。

安吉婭看著母親的照片雙眼泛紅,抬頭往上看去,試圖轉移注意力,把眼淚撤回去。

一整面牆,掛滿了歷代國王、皇后和有名的王子肖像。

相框的後面記錄著他們生平的事蹟。

安吉婭心裡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她那麼偉大的母親,為什麼不能再活久一點?

之後,他們在斯圖亞特留了幾天,陪著白蘭度,幫他穩固地位。

白蘭度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望著凌霄花發呆,夏日的凌霄花開得很紅很豔,他的眼神變得深情又專注,像是在凝視自己的愛人。

安吉婭想勸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都太可悲了。

臨走之前,白蘭度把他們送到上都的城牆外。

安吉婭還是不放心:“哥哥,你總說,讓我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那你呢?你也會想隨著她去了嗎?”

這裡的她,指的是白蘭度的愛人。

白蘭度側目看向她,輕笑了聲:“我可不是你,那麼想不開,只要凌霄花還在,只要凌霄花不滅絕,即使花期短暫,我也會年復一年,等她開花。”

他的笑意始終不達眼底,總是帶著淡漠和說不出來的傷感。

安吉婭垂眸,眼底一片陰鬱,兄妹兩人相互安慰著抱了抱。

把安吉婭還給丹里斯的時候,白蘭度張開手,開玩笑的說:“這下我可以成為你們最大的後臺了,丹里斯殿下被人欺負了,一定要告訴我。”

“嗤!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倒是你,萊茵帝國再敢進犯,你打不過,我替你打。”

“行。”

安吉婭左右看著他們,在旁邊笑了笑。

白蘭度:“阿婭也是,要是跟他過得不順心,哥哥隨時歡迎你回家。”

“好!”

丹里斯擰眉看向她,一把將人擄走,“好個屁!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走了。”

安吉婭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回頭衝身後的白蘭度揮手笑著:“哥哥再見。”

“你們路上小心,到了給我傳信。”

安吉婭抬頭,臉上的笑容淡去。

這高聳巍峨的城牆,見證了無數從上都往返邊境戰場的軍隊,那黑壓壓的百萬大軍,該是多麼有壓迫感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