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要先訂婚綁住?我才上大學二年級!大姐姐不也是二十三歲才自己挑的大姐夫麼?”嘉音恨聲說道,“再不行就學姑姑,一輩子不嫁人又怎麼了?誰要強迫我我就死給他看!”

“別胡說。”沈斯曄眸中有微光一閃,溫聲勸道:“別自己嚇自己,祖母不也說會護著你?犯不著為那些沒腦子的人上火生氣。在飛機上也沒睡好,早點回去休息吧。慕容也快回來了,別讓他為你擔心。”

“哼。”嘉音揉了揉眼睛,果然掩嘴打了個呵欠。“……那我回去了,哥哥有事記得叫我。”

沈斯曄微笑:“乖,去吧。”

看著少女嬌小的背影消失在一架紫藤和太湖石後,他才轉身慢慢走向來路。暫時沒有睏倦睡意,也不想即刻就去拜見父親,沈斯曄索性便漫無目的的在長安宮裡閒走。好在這時風也止了,雲彩都被大風吹捲了去,倒顯出一點春和景明的意思了。

今日花開又一年,五月下旬正是暮春,花褪殘紅的時節,除了幾株開的火苗般熱烈的石榴花,其餘花樹多半已是綠樹成蔭,倒是能教人平心靜氣。沈斯曄沿著樹蔭一路走著,暗自忖度方才皇太后一言帶過的話題,不覺皺眉。他從不否認自己的護短。這種被算計了的感覺讓他十分不悅,而算計到妹妹身上,更加不可饒恕。

去太極宮謁見時,皇帝正在準備用午膳。沈斯曄一進門便見姚夫人和寶如也在座,立即開始後悔沒事先打聽,但此時退出去頗為無禮。皇帝倒像是很愉快,把他叫到隔壁書房摒退了眾人詢問談判情況;問完了很是滿意,問道:“還沒吃午飯吧?這邊剛擺好桌子,一起吃如何?”

沈斯曄剛想推辭,皇帝便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是才從長秋樓出來,沒留飯吧?”

“——那麼叨擾父親了。”沈斯曄不動聲色地挑了挑一邊眉毛,笑著微一欠身。

回到正廳時,姚夫人和姚寶如都坐在桌邊沒有動筷,見他們父子進來,姚夫人忙起身笑道:“說完了?剛好菜不涼不熱容易下箸,快來坐下罷。剛剛我讓人又加了一副碗筷,你們爺倆也好好聊聊。”一壁又張羅著先上茶。她這些年養尊處優,容貌保養的如四十許人,又終於心願得償,心懷大暢之下,言談間不覺便流露出了些女主人的風度。

不看僧面看佛面,雖覺刺目刺心,沈斯曄只當沒有看出來。姚寶如在這時笑意盈盈的起身對他屈膝行禮,笑道:“三哥哥,你瘦啦。”

沈斯曄瞥了她一眼,神色未變,端起茶杯淺淺啜飲。姚寶如的臉色變了三變,終於在母親的眼色下咬住了嘴唇,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裙襬。

她在父親面前一向乖巧甜美,牢牢把住了皇帝心中掌上明珠的地位。年初風波之後,姚寶如從威爾斯利學院退學,回燕京貞儀女子學校就讀音美系二年級。她容貌美麗又有一段神秘悽婉的身世,在貞儀十分受追捧,一時風頭無兩,比起昔日的怯弱更貴氣了些。據說她還邀請過幾位好奇的女伴私下裡來長安宮遊玩了一番,雖然有違皇宮訪客規定,禮賓處也不好干涉。大概除了皇太后的長秋樓還讓她有所忌憚,別的已不夠讓姚小姐有敬畏思慕之心了。

烏煙瘴氣。沈斯曄咬著蟹粉獅子頭,漫不經心地想。他有幾分驚異於自己心境的漠然,隨即自嘲地挑了挑嘴角,拿起勺子。

他坐在皇帝的右手邊,對面就是姚寶如。姚夫人坐在女主人位置上,含笑為女兒佈菜。她試著為沈斯曄盛湯,被婉拒後便不再嘗試了。皇帝卻似沒什麼胃口,只喝了幾口粥就放了筷子,只看著他和姚寶如吃,又不免問起他的起居:“怎麼談判完了,你還留在那邊?”

“我在寫畢業論文。”沈斯曄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唇角才淡淡解釋。“嘉嘉那邊的條件比我在劍橋的公寓要好,別的都無所謂。我去年申請了延期答辯,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