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張,這才是我們的恥辱。而我們拿出一套好的政治主張,天下卻沒有人接受,這便是各國當政者的恥辱了。〃孔子聽了,很是高興,笑著說:〃就是這個話呀!〃

這時的孔子就像一個失敗的老推銷員,但是他一點兒也不後悔自己從事了這個行業,反而為他推銷的產品感到自豪。正如女詩人舒婷所說:〃痛苦使理想光輝〃。但是,再光輝他也得改行了。曾經說過〃述而不作〃,如果把〃述〃理解為〃遊說〃,把〃作〃理解為著書立說,那麼孔子接下來就要違背前言了。這種前後不一致的做法,孔子無意中的一段話對此做了一個註腳。他說:〃自古以來被遺落的人才有: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不降低自己的心志,堅持純潔的是伯夷、叔齊。而柳下惠、少連降低了自己的人格,玷汙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行為中庸的兩面派而已。虞仲、夷逸則潔身自好,取權宜之計而離開官場去山林隱居,說話便無所顧忌。我雖然也算一個被遺落的人才,但我與他們都不同,我是無可無不可的,也就是沒有什麼絕對的可以,也沒有什麼絕對的不可以。〃

於是他嚷嚷道:〃不成啊,不成啊,有道德有學問的人要是沒有貢獻為後人稱道,名字不能流芳百世,是一件多麼可惜的事情啊。我的一套學說行不通了,我還有什麼辦法呢?〃他看到當時周王室已經十分衰落,禮儀、音樂都已廢除不用,《詩經》、《尚書》也殘缺不全,便改行整理典籍,並拿這些作為教育學生的資源。

孔子乃名牌教師,他的弟子此時已達到三千,得意門生便有七十二人,可謂官場失意,職場得意。本來寫書與教書就比當官自在,孔子改行後也換了一種行事風格。他在做官的時候,常常聽取別人的意見,從不專斷。可是他在編《春秋》的時候就特別獨裁,想記載的就記載,想刪減的就刪減,連子夏那麼有學問的學生提出的意見都置之不理。學生們就特別不理解,覺得老師變了一個人。於是孔子把心底的話對學生說:〃後人認識我孔丘,將因為這本書;後人憎恨我孔丘,也將因為這本書〃。原來他指望靠這本書出名,而且是出〃美名〃,因為他有所堅守,否則也不會預備好去討別人的嫌。可見孔子這〃無可無不可〃也是有原則的,這便是聖人的本事,從心所欲而不逾矩。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孔子的弟子感到疑惑。那時孔子想要去衛國,經過蒲這樣一個地方,恰巧遇到公叔氏在那裡反叛衛國。公叔氏害怕孔子到衛國去執政,於是把他抓住囚禁了起來。當時跟隨孔子的學生叫公良孺,人高馬大,文武雙全。他為了解救老師,拼命與蒲人戰鬥。蒲人害怕了,於是便對孔子說:〃只要你不去衛國,我們就放你走。〃孔子馬上答應了,他們才放孔子離開。誰知孔子一離開那裡,就到了衛國。一向自傲機智的孔門弟子子貢便問:〃老師,您曾說過君子應'主忠信','民無信不立',如今您卻不守信用,該如何解釋呢?〃孔子笑著說:〃被迫訂立的盟約,神是不聽的〃,一副壞到剛剛好的樣子,無可指摘。而〃無可無不可〃當奉為成大事業者的座右銘,在它看似矛盾的外表下,蘊涵著一種和諧的智慧。

第四節不知天命,無以為君子

光《史記》中記載,孔子指天說事就有五次。所謂〃指天說事〃跟我們現在許多年輕人的口頭禪:Oh;myGod!或〃我的天神那!〃十分相似。只是孔子的〃天〃的蘊涵更加深廣些,不象口頭禪一樣沒有什麼實在意義。

第二部分 第46節:孔子:痛並快樂著(5)

孔子在各國之間奔波遊說的時候老遇難,有一次經過一個叫〃匡〃的地方,又被匡人圍困了起來。這次是一個誤會,因為孔子長得像陽虎,而這陽虎曾經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