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很低的聲音說:“告訴他一切很好,然後結束通話。否則我會開槍的。”

莫普看都沒看我,用無比恭敬的語氣說:“指揮官,她不好。她在流血。”

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可要我就這麼開槍殺了他,又下不了手。而且……這個外星槍到底要怎麼用?

“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冷了幾分。

“不許說!”我朝莫普比口型,槍口又朝他腦袋用力抵了抵。

可莫普的聲音更洪亮了:“她用您的腿骨,敲破了自己的頭,拿走了我的槍,想要挾持我坐戰機逃走。此刻,她正用槍對著我的頭部。我想她隨時可能消滅我。”

我的頭陣陣發暈,血水模糊了視線,我知道婦人之仁,幾乎令我斷送唯一逃跑的機會。我再也不猶豫了,拿著那根骨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莫普的腦袋敲去。

“嚓嚓——”我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然後看到莫普眼睛一閉,“砰”一聲撲倒在地。原本渾圓的後腦,被砸扁了一塊。而我手裡的骨頭,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

那個男人的骨頭真的很硬。

對不起。我無聲的對地上的莫普說。

然後我捂著額頭,屏住呼吸看向通訊器。我緊張的想,如果他再次跟莫普對話,要怎麼瞞過去?

然而我萬萬沒想到,在短暫的沉默後,竟然傳來低沉含笑的聲音:

“幹得不錯。”

我呆呆的看著那一小塊方方正正的金屬通訊器。

他是在跟我說話?他猜到我剛才幹了什麼?

我努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

我決定不說話,因為他剛才很可能只是在試探。

然而我很快知道自己猜錯了,他根本沒必要試探。

因為他說:“呆在原地,我五分鐘後登艦。”

4。他的掌心

我站在醫務室的門口,大口大口喘氣。

我把莫普扔在房間不管,帶著槍狂奔而來。時間已經過去了1分鐘,或者2分鐘——在他登艦之前,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緊閉的艙門右側,巴掌大塊液晶鍵盤閃著盈盈的藍光。我深呼吸讓自己平靜。

之前莫普鎖門時,密碼最後兩位是2和5。再聯想到這艘飛船是送給我的禮物,我想我猜出了密碼。

快速鍵入八位數字——我的生日年月日。

門“噔”的一聲輕響,我心頭一喜——猜對了!

我抓住門把手,正要用力轉動,忽聽見“譁——”一聲悶響,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腳下的地板在震動。

我後背泛起一層冷汗。

因為周圍霎時暗了下來。

我回頭,看到整條走道陰黑難辨,目力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唯有狹窄的窗外,黯淡的星光灑進來,帶來幾絲少得可憐的光亮。

停電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用力擰門把手,果不其然,擰不動了。

我呆呆站著,心情簡直可以用悲憤形容。只是一門之遙,斷絕了我逃脫的指望。

毫無疑問,一定是他用了什麼方法,切斷了飛船的電力供應。他早算準了我會幹什麼,並且迅速封殺,不給我留任何機會。

我只站了幾秒鐘,就轉身走了。頭上的傷越來越疼,我能感覺到鮮血一滴滴沿著面頰癢癢的滑落。有的滑進脖子裡,黏糊糊的難受;有的直接落下,撞擊地面發出輕微的破碎聲。

我渾渾噩噩往前走,不知道要往哪裡去。我知道一定會被他找到,可我就是不甘,就是不想像個傻子、像頭喪家之犬一樣,站在原地等待他的駕臨。

後來頭實在太暈了,我隨便找了間開著的艙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