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我們去醫務室。”

可他身子沒動,目光停在我額頭上,竟然從口袋裡掏出塊雪白的手帕,遞給我。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頭還破著,現在的模樣可能相當狼狽悽慘。難怪他遞手帕給我——沒想到這個陌生男人還挺溫柔的。

“謝謝……不用。”我條件反射的說,立刻又想,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跟人道謝。

誰知道他忽然上前一步,就把手帕摁在了我的額頭上。

柔軟而冰涼的布料摁在傷處,有點痛,但是觸感很舒服。我騰出一隻手接過手帕自己摁住,然後側頭避開他的觸碰,說:“這樣就行了,你不要再亂動。”

他忽然笑了。

那原本毫無感情的眸光,變得若有所思。薄薄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而冷漠得近乎蒼白的清秀容顏,彷彿也因為這一點點笑容,生出鮮活璀璨的顏色。

我怔住了。

因為順著他的雙眼,我看到了他右側額頭,那裡有一塊淡淡的淤青。而他垂在身側的手上,帶著雪白的手套。現在手套上沾著一絲我的血跡,紅白相稱,有些刺目。

我只覺得胸口一堵。怎麼可能?他的眼睛,不是金黃色的嗎?可是手套、還有臉頰被我踢傷的淤青……

“還跑嗎?”

清清冷冷的語氣,嗓音清潤乾淨,就像細細的水流淌過耳際。

可這熟悉的聲音,於我無疑是晴天霹靂。

真的是他。

看著他清冷的容顏,我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畫面,竟然是我倆瘋狂糾纏的身軀。耳邊彷彿又聽到那一晚,他沉悶的低哼,我急促的喘息。

我覺得一陣噁心,下意識就要舉槍瞄準他的腦袋。我不是想殺他,我也殺不了他,可此刻似乎只有這個動作,才有安全感,才能保護我不受他侵犯。

然而我發現了一件更恐怖的事。

我動不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動不了。

不是麻了,也不是脫力了,我的手臂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纏住,我拼命掙扎,卻只能劇烈顫動,不能挪動半分。

我被這詭異的事實驚呆了,慌張抬眸看著他,卻見他的目光平靜溫和,全無異樣。

“怎麼會這樣?”我顫聲問。

他沒答,只是上前一步。

“啊!”我一聲尖叫。因為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全身自動倒退,一下子撞在牆面上,就像被人往後推了一把。我的身體和四肢都還有清楚的知覺,但是被什麼緊扣在牆面上,完全動不了。

可是他根本沒有伸手!他只是看著我,眸色清冷。

但直覺告訴我,就是他乾的。

“你做了什麼?”我問他。

他微微一笑,在我面前站定。

他先取走了槍,然後拿走了我手裡的帕子,竟然開始一點點沾染我額頭的鮮血。因為隔得很近,他的氣息噴在我額頭上,軟軟的,又癢癢的,我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太可怕了。難道是某種隱形武器?

想到這裡,我腦子一個激靈,忽然冒出某個名詞:“精神力”。

在莫普為我匯入的資料資訊裡,有精神力這個詞,但沒有詳細資料。似乎在斯坦星,又極稀少的人,能夠駕馭精神力量——他們的腦電波能與星球磁場達成罕見的共振,之後形成無形的粒子流,不動手就能完成某些動作。

難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這時,他的手忽然停在我額頭不動了。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一抬頭,卻看到他盯著我,清冷而陰鬱的眼眸,非常的……專注?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然後就看到他俯下了頭。

他重重吻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