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神色惴惴,不是那種“從容就義”的模樣,江湖路、陰陽界,生死之間,幾句話怎抵得過現實的殘酷?

毒魄下垂的“祭魂鉤”開始慢慢上舉,刃口映著繽紛的雪花,反泛著森冷的光芒,弦月形的刀鋒猶如一隻巨大深逢的獸口,正似等候著吞噬什麼……

尖削的銳風驟然自斜刺裡襲來,攻擊的發起卻不是那三員逼近的敵人,毒魄明白,常繼成業已陰著出手了!

“祭魂鉤”往後掠飛,破空的嘯聲像煞鬼號,而毒魄隨著右臂拋旋的力道,整個人側走五步,刃光在他身形的閃動下急速回湧起五圈串進的弧環,五環翻攪,空氣都被裂帛似的撕碎!

常繼成怪吼一聲,撐腿擰腰,一個筋斗翻出去,光景好不狼狽。

“四翼鵬”顧昆、曹宇二人,覷準時機,雙雙從左右撲上,顧昆使的是一對板斧,曹字的傢伙是隻一長一短,拿鏈子綴連著的哨子棍,由於彼此距離接近,他們只一遞招,便已夠上位置。

不過,這也是說,毒魄亦相同的一出手即可夠上位置。

五道串連的光圈猶然凝形未散,“祭魂鉤”卻難以思議的猝而由其中一個光圈中穿射出現,顧昆雙斧橫架,照面已被撞出三尺,曹字揮棍落空,兩胸急盤,不啻連滾帶翻的搶向陣外。

土堆之後,一條人影暴飛盈丈,人在空中旋舞半匝,怒矢也似長射而下,銀槍賽虹,衝著的物件正是倉惶倒退的曹宇。

“龍舌錐”陳邦一見情形不妙,大叫著衝撲過來試圖支援,可惜他的位置也在丈許之外,一個平面奔刺,一個由上下掠,速度便稍有差池,南宮羽搶先一步沾地,銀槍炫晃,寒星千點,兜頭灑罩曹宇。

哨子棍狂揮猛掃,驚惶失措的曹宇只是在做本能的防衛反應--一邊是有備而至,傾力施為,一邊卻匆促臨戰,破綻百出,姓曹的如何還有僥倖?但見星芒流燦跳閃,曹宇已幹嗥一聲,連連摔跌出去,旋翻擺頓之間,乖乖,眉心正中好一個血窟窿!

陳邦咬牙切齒,幾乎目毗皆裂,他手舞“龍舌錐”,泣血般吼號:

“好個乘人之危的鼠輩,還我兄弟命來!”

南宮羽槍尖拄地,人往回旋,眨眼下十六槍匯為一槍,十六點寒光由不同的方位驟然收縮成一點指向陳邦,他嘴裡也狠狠開罵:

“去你孃的!”

“龍舌錐”是一柄前端呈三角形的銳利武器,純鐵打造,堅沉無比,錐尖的一段,泛現著暗藍色澤恐怕還淬染得有毒性,陳邦雙手執錐,倏磕快封,暗藍的光華投映出朵朵掣閃的幻花,竟毫不含糊的硬擋過南宮羽的第一波攻擊。

沒想到對方還真有一手,南宮羽收斂心神,不再險進,他的銀槍潑風也似的飛掠吞吐,冷芒縱橫中,和奮力抗拒的陳邦殺做一團。

毒魄早已將這邊的情形看在眼裡,南宮羽同陳邦的鏖戰現在雖然處於膠著狀態,但他相信南官羽的獲勝只是遲早問題,如今,他免除了後顧之憂,正可將全副精神擺到常繼成身上--另外一員顧昆,無甚足慮。

常繼成距離毒魄大約有七八步遠近,他兩隻眼睛鼓如銅鈴般怒視著毒魄,一張黑臉膛此刻漲成了椿紫色,吼聲有似牛喘:

“姓毒的,你果然奸詐陰毒,竟還另外安排了埋伏--”

毒魄道:

“你們‘豹房’的夥計難道不曾提起過,我一直有個好搭擋?”

不是不曾提起,而是常繼成一時疏忽了,他氣吁吁的道:

“就算你多一個幫手,姓毒的,也休想使狙擊‘豹房’的歷史重演!”

毒魄笑笑:

“歷史總是會重演的,古往今來,有多少這樣的故事?”

鐵爪當胸豎起,常繼成緩緩逼近,聲音從唇縫中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