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點請老夫人儘管放心,小的幹這一行已經有些年頭了,省得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梁仵作道。

老夫人刻意隱去了端木秀香的身份,看樣子是真的不想家醜外揚了。

“梁仵作,麻煩您了!”程媽媽道,也不廢話,直接引著梁仵作到那屍首前面,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白布。

因為是世家大族的傢俬,梁仵作幹這行三十餘年,類似的場面見了許多,即使這白布下面的屍首再如何的有礙觀瞻,他也是面不改色,招了招手,他的小徒弟就揹著個盛放工具的大木箱快走過來。

沈氏看著女兒殘破不全的屍首,幾度想要崩潰大哭,但是瞧見上首老夫人陰測測的臉色,還是強壓了下去。

梁仵作帶著徒弟很仔細的查驗屍體,整個屋子裡寂靜無聲,只有外面的雨勢還在不斷加劇。

宋楚兮一直事不關己的在門口透氣,屋子裡老夫人沉著臉盯著,沈氏和沈會音雖然心裡緊張,但是端木秀香的那具屍首看著就胃裡翻騰,便只能是各自別過臉去。

梁仵作又查驗了有將近小半個時辰,就讓旁邊的小徒弟把記錄下來的資訊遞給老夫人看。

“往前推六個時辰左右,這人該是死於晌午前後,肺部和氣管裡均有嗆水,當屬溺斃,身上並不見其它傷痕,死前應該是沒有和人有過劇烈衝突的。”梁仵作道。

只憑這些,根本就不足以指證宋楚兮。

沈氏聽的心裡焦急,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夫人將那驗屍的結果看了一遍,眉頭不由皺的更緊,“就只有這些嗎?”

“不是的,還有一樣東西。老夫人,這個是從屍首的食管裡撿出來的,應該是死前倉促吞下去的,還沒到胃裡,只在食管裡卡住了。”梁仵作說道,招了招手,他帶來的小徒弟就捧了一碗清水。

梁仵作將沾滿穢物的一個小東西丟進去,然後轉身從水盆裡淨手。

老夫人使了個眼色,程媽媽就快走過去檢視。

沈會音在聽說從端木秀香的屍體裡剖出東西來的時候,渾身的寒毛都幾乎是在一瞬間豎了起來,馬上想到的就是自己失蹤不見的那個耳環。

她雖然在心裡一遍一遍不斷的告誡自己,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那丫頭沉塘的時候根本就沒了掙扎的力氣,不可能有機會再做什麼,可是——

可是梁仵作將那東西丟進水裡的動作太快,她根本就沒看清楚。

程媽媽走過去的時候,那東西已經洗出來了。

梁仵作的小徒弟伸手撈出來,放在了程媽媽攤開的手帕上。

“這不是個耳環嗎?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程媽媽疑惑的皺眉,捧著東西就要回去給老夫人看。

“這個耳環是——”跟著沈氏一起過來的周媽媽驚呼一聲,盯著程媽媽的帕子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就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會音道:“奴婢記得,昨兒個白天見到少夫人的時候,當時她就戴的這幅耳環。”

沈會音的腦中轟隆隆的響成一片,面色慘白。

這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嗎?

當時端木秀香明明是已經不行了,那死丫頭,她居然想的起來將這耳環吞下去做了證據?

沈會音的手腳發涼,冷汗直冒,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就算端木秀香急中生智,可是宋楚兮怎麼會知道?本來她還以為舜瑜當眾剖屍就是為了嚇唬沈氏,但是現在——

她確信,宋楚兮為的就是她的這隻耳環。

可是怎麼會呢?她是看著端木秀香溺水身亡的,就算宋楚兮想要害她,也沒辦法在屍首上面做這樣的手腳的。

沈氏怎麼也沒想到線索會突然轉到沈會音的身上,不由的打了個哆嗦,趕緊過去將那耳環搶在手裡檢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