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大,畢竟齊御史拿了藥方是準備獻給皇上的。吳太醫想必知道,他這個人,平時最愛鼓弄丹藥,曾獻過藥方給孫閣老,使孫閣老‘洗之復起’,上面對他關注的人不少。他死了,死的蹊蹺,死因多少人盯著呢。可巧你們吳家背運,好心辦錯事,惹上了這門官司。說小,他不按照令郎的吩咐,服藥後行房自己找死,他的死和令郎關係不大。”

李苒在一旁附和:“調查清楚,出了文書,令郎即刻出獄。不過,嘖嘖,調查不清,就說不定了,在詔獄裡關了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大有人在。”

吳敬信試探著問:“調查這案子,有勞錦衣衛諸位了,缺查案的銀子,大人只管直說,吳家一定會傾其所有全力協助各位。”

穆錦麟冷笑一聲:“我們缺你家那幾兩銀子花?”

既然不要錢,那肯定要人。事已至此,就算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明顯手背的肉掐起來更疼些。吳敬仁心虛的說:“大人不如喝杯清茶解解酒,小女存著幾種香茗,叫她挑個大人喜歡的,為大人沏茶可好?”

穆錦麟終於展露笑顏:“極好。”

暇玉原本已經睡下了,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叫門,便坐起來,讓浮香去看看是誰。浮香拖著燭臺到門口,開啟門一眼,見是夫人,立即請進屋內。暇玉則披了件衣裳,坐到床沿邊問道:“娘,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難道想和自己說,爹養外宅的事情?

方氏看著無辜的女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暇玉越發奇怪了:“娘,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詔獄裡傳來不好的訊息了?”這麼一說,自己竟也怕的心臟漏跳了半拍似的。

叫已經卸簪批發的女兒大半夜的見陌生男人,自己的行為有失為人母的資格,越想越哀涼,她跌坐在椅子上:“叫我怎麼說的出口,哪有我這樣做母親的。”

暇玉皺眉:“到底怎麼了?您不說,我更擔心。”

“穆錦麟在府上,你爹叫你去給他沏茶。”

暇玉腦海裡就三個字‘不能去’。哪朝哪代也沒這樣的事兒,大半夜的叫醒未嫁的女兒面見陌生男子。暇玉回答的乾脆:“娘,我不能去,這種事傳出去,咱們以後怎麼抬頭見人啊。”

方氏一闔眼:“可不是。”須臾起身對暇玉道:“好女兒,你把門關好,娘就說你身子不好,已經休息了,斷斷不會叫他今夜見你。”

這番話說的,根本像家裡闖進了一個暴徒。送走了母親,暇玉將門關牢,沒心思再睡,過了許久,不見母親折返,才忐忑的重新上床躺下了。

穆錦麟從小到大,只要剛做的事情掛上了心頭,就一定要達到目的,不管是三伏天吃冰,還是三九天看花,只要想,一定得滿足他。本來想見的心思還沒那麼強烈,但他們如此藏著掖著,反倒激起了他的興趣。吳暇玉,他見定了。

這時吳敬仁得到丫鬟從夫人那邊帶來的訊息,說小姐不舒服已經睡了。他又失望又輕鬆,如實跟穆錦麟說:“穆同知,小女身子不適,已經休息了。不如明日罷,明日等她身體好了,我帶她來給大人請罪。”

穆錦麟一肚子的火,但面上卻笑的燦爛,只捏緊手中的薄胎白瓷酒杯,道:“明天?好,那本官就等明天。”轉頭問李苒:“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大人,是亥時。”

“離我去衛所還有三個時辰,我等的起。”說完,當真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起來。李苒心裡暗罵吳家不會辦事,這不是成心調戲穆錦麟呢麼,把人勾來了,說了句女兒睡了,便想推辭過去。他走到吳敬信耳邊,抿了下唇低聲道:“你要是想讓吳澄玉活著出詔獄,就別拿咱們大人的心思不當回事!”吳敬信也不知事情怎麼就到這一步了,左右為難,只得低聲說是是。吳敬仁急的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