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說弩比弓要省力,要知道這裡的弩可不是那群文人手中的手弩,而是大號的強弩,準頭極其難以掌握,但是對於這個少年來說一樣是遊刃有餘。

每次鎮壓暴亂的時候,總有兩個落網之魚會趁亂逃脫,但是當他們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總會見到一個單薄的少年詭異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提著一個個人頭回來的時候,這個少年臉上沒有一絲恐懼,小小臉龐全是鮮血已經讓潘閔動容。憑藉著出色的技巧與敏銳的洞察能力,這個少年便成了潘閔的心腹。昨日賜封鷹狼的時候,潘閔還為他保舉了一個總旗的位置。

少年算了算時間,發現已經差不多了,便起身穿起了那套甲冑,雖然單薄的身體配上狻猊逐日甲有些大,但將繩索紮緊一點,勉強還是可以應付。

將標配的陌刀佩戴在了腰間,給自己背上了插了三十多隻箭矢的箭囊,便又拿起了剛才絹布,擦拭起了他的家傳寶弓。

“總旗!”

少年回過了頭,望了望傳令的小校。

“恩,要行動了嗎?”聲音似乎有些稚嫩,但是那名小校卻不敢輕視。

“總旗手下的五十人已經集合完畢,校場之上已經等待總旗的號令。”

少年點了點頭,又問道:“今晚我負責的是哪家?”

“回總旗的話,按照潘僉事的吩咐,您今日便是要去城西的,劉,張,李三家。”

“劉,張,李?”少年腦中想了想,今日鷹衛已經送來情報,劉,張,李算是宛城內實力一流的世家,特別是李家囤積的私兵估計有三百餘名之多。

但是這些世家已經被證實有了反心,他們是被袁術兼併土地最嚴重的一批世家,而且生意上也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因為不堪重負,這些世家已經開始偷偷將信使送去洛陽,想攀上楊家的關係,用廟堂上的手段逼著袁術調任。

“既然是潘僉事的命令,我自然會去遵從,你且先去,我馬上便到。”

少年將絹布扔在案几之上,一把寶弓掛在了身上,便是大步走出軍營。對於這個少年來說,潘閔便算對他有知遇之恩。

若不是潘閔的提拔,他估計還是隻能做一士卒,連入編鷹狼衛都不可能,更別說統領著神弓營一半的兵力。

他出營帳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部黑了下去,月光灑在還有些稚嫩的臉龐上,若是有人在身前便可以明顯看到一抹不等同於年齡的詭異而又殘忍的笑容。

李赦是李家這一代的家主,他大概三十左右的年齡,袁術沒有入主南陽之前,他便是宛城的幾個話事人之一。

但是他也算精明,就算前任太守諸貢如何拉攏,他也沒有立刻選擇靠上楊家這個山頭,只是不斷發展自己家族的勢力,從而增加他在宛城的分量。

但是袁術平定宛城以來,他李家的狀況已經每況愈下,不禁被袁術用不知名的理由兼併了百畝兩田,而且自己家的糧鋪根本就是無人問津,本來就是以商業為輔的世家,哪裡是衛語這樣人的對手。

不能坐以待斃,自從聯絡了一批本土的世家之後,他又找到了遷入宛城的潁川世家,在前幾天的就會上他甚至見到了新興豪強的代表葉子項。

在宴會之上,他隱約透露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沒有得到葉九的支援,但是也有不少人響應,最近已經派出信使前去洛陽,他已經後悔為什麼沒有早些攀上楊家這棵大樹。

宛城去洛陽的路有兩條,但是無論是經過許昌入關,還是繞道弘農,到了一個大城池的驛館自然會有人回來宛城通知。

但是時間過了這麼久依舊沒有訊息,李赦的心裡已經隱約感到不妥,他根本不知道那日在葉九面前吐露心聲,早就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已經是快接近子時了,在宵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