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亂,那廁所只落個殘垣斷壁。走近再看,那石碑上的功德無量等字早被抹去,貼下一點取而代之胡亂刻了幾個字喚作:遺臭萬年。見了此景花間鏡悲從中來,暴哭了一場。但又有何用,自己只是個到處亡命的逃犯!物是人非,再也無心在這裡呆下去,遮遮掩掩趕去省城,但飛機卻未坐成,因出國簽證早已過期。

………【第四回蒙北之地結鐵漢跌打相識得田黃(一)】………

花間鏡似是丟了三魂六魄,何去何從?環陽縣已呆的太久,出入未免見的人多,已潛在危險,日日在這成傷心地,心神備感煎熬,實實一刻也不願繼續挨下去。此時距他鎮湖殺人已是兩月有餘,心神早定,外加鬍鬚頭髮早已蓄的很長與先前判若兩人,已安全了許多。過於繁華的地處他還不敢去,但也不必再往那農田密林中鑽了。他漫無目地盡揀人口稍少處瞎逛,幸而身上有花不完的錢,生活大大好過先前。

時間如流水般飛逝,不經意間已是第二年的春末,冬去春來,氣暖花開蟲蟄始飛,人的心情也在好轉。這一日花間鏡比較高興,放眼四顧確定一下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卻見遠遠的地平線上滾動著一片片白雲一樣的東西。他甚是好奇,緊揉眼睛仔細觀看,原來是一團團的羊群。這時他才發現雙腳早沒入嫩草之中,手搭涼棚極目遠眺,若隱若現有些圓丘樣的帳篷,帳篷後面更遠的地方是坡度緩和略有起伏的山巒,花間鏡大為驚喜:這難道不是蒙古大草原又是哪裡!他突然有了一個衝動的想法:“我四下流浪無處存身,每日裡如同行走在針尖刀韌上,提心吊膽,稠密的人叢不容我,何若在此做個牧民安身立命的好!”想來真是妙不可言。抱有如此心情再放眼四顧:天高地闊,快馬如風,大片的牛羊如團團彩雲隱沒於青草之間,真讓人難辨哪是地哪是天。黑河白水真是真是天上人間,快樂勝神仙!

還是有錢好,想幹便幹,花間鏡一下子購得三千多隻綿羊。這三千隻羊趕到草場上那真是漫山遍野,鋪天蓋地,到了任何一個地方保證都能一掃而光給他啃成沙漠。騎著高頭健馬執著長鞭似是指揮著千軍萬馬好不氣魄威風。也不過三兩天的時間,正當他沉浸於洋洋自得的自我陶醉之中時遠處塵土飛揚迎面跑來幾匹快馬,馬到近前看的清,馬背上坐著幾個橫眉豎目的蒙古大漢。花間鏡明明見他們幾人腰間都配有彎彎的蒙古刀,也有的身後揹著火槍,他們個個都手按刀柄。其中一人將來意說的很明白,說這片草場是他們承包的,不允許花間鏡隨便來放牧,看那架式花間鏡自然只得乘乘的趕快趕著羊群灰溜溜逃跑了。

這樣他每挪一個地方都會有人出來趕他,脾氣好些的還勸他一勸,碰上脾氣孬點的追著便要打罵,或是要搶他的羊。面對驃悍的牧民他不敢多說什麼,幸虧他不是個嗜財如命的人,每每都要賠上些羊,再趕著羊群逃的快點。即便如此那些人對他的怒氣仍是不消,只嚇得他趕的羊群目標朝向北方起了長征,一路上夾道有牧民監視,防他若防賊,即使如此他每到一處還是風捲殘雲給人家啃光一大片,形成了一條通向北方長道沙漠。不過這一切都是有補償的,他的懷了孕的,帶小羊的,或是剛生了小羊的,總之那些不好照顧的統統都給扔給了人家,他簡直成了草原上的財神,一路給人施捨。別人牧羊都是羊群越來越大,羊兒越來越肥,而經過這麼一番長途拉練花間鏡的肥羊跑成瘦羊,瘦羊累成死羊,外加跟不上大隊中途落下的,三千多隻羊僅剩下二十來只!快成蘇武了,牧的多數是公羊。不知向北跑了幾百里路,終於到了沒人管的地方。

說來也怪他所到達的這個地方水草也算不錯,卻不見其他牧民前來放牧,他心中高興:終於沒人再攆自己了,這可能是該屬於自己的一塊樂土了吧。雖然一路下來損失不小,但若能這樣安頓下來就手上這二十來只要能夠好好繁衍不久的將來數量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