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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容珂說,「只是覺得心寒。」
兒子是皇帝,女兒掌權,做母親的擔憂女兒篡位很正常,但也很讓人心寒。容珂在想,如果她是個男子,夏太后還會這樣嗎?
這是一個必然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她從不排斥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從來不去想,我是男子會如何如何。反正她足夠強大,夏太后就算猜忌又如何?就算想方設法拆散她的婚事又如何?反正夏太后都實現不了。
現如今容珂有自己的公主府,有自己的封邑,也有自己的駙馬人選,她全然獨立,便是夏太后潛意識裡重男輕女,又能影響到她什麼?
容琅看著母親和阿姐的母女情越來越淡,心痛又無可奈何,只能寬慰容珂:「阿姐,母親她困在後宮,只見過方寸之地,如果她有什麼話沒說對,你不要放在心上。至於她想讓夏氏女當皇后更是異想天開,若不是你今日湊巧到了,便是我自己,也會推拒的。」
只不過容琅的推拒,只能用「夏表妹很好,只是我們倆不太合適」這種話婉拒,但是容珂過來,一句「不行」,就解決了。
容琅嘆氣,這就是他和容珂之間的差距。
容珂和容琅因為夏太后的事,其實姐弟間還有芥蒂,如今容琅主動敞開了和容珂說心裡話,容珂也嘆了口氣,和容琅推心置腹地交談起來:「我也沒想到,她攔著我的婚事就罷了,居然還想操縱你的皇后人選。雖說後宮妃嬪都看你的喜歡,可是皇后不同。中宮之位牽涉日後東宮太子,立皇后不是你的事情,那是天下的事情。」
「我明白。」
「從南北朝到前朝再到如今,士族掌控朝堂數百年,他們的名望地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動搖的。如今仕人間娶妻,還是追求娶五姓女,連皇室公主都比不過。當然了這也有我們自家的問題,但是仕臣願意求娶名望之後就讓他們去,只要你這個上位者把握住度,不要讓士族過度掌權,民間這些虛名,由他們去。」
人人都以求娶五姓女為榮,這些名望大族甚至都恥於向外通婚,其中就有皇室。可是說到底,五姓女何如公主過的恣意自在?虛名罷了,只要不觸及權力根本,容珂根本不在意。
「話雖如此,但是皇后之位,卻不能再落到五姓女中了。既然阿姐在打壓世家,那我們自己,就要為天下做表率。」容琅說。
「你都這麼大了,皇后該選什麼人,你應當自己有數。過幾日我會設宴,宴請京城五品以上官員之女入宮,到時候,你就自己看吧。」
皇帝大婚,往往就是親政的先兆。容琅聽到這裡,心裡感動非常,忍不住站起身對容珂行禮:「阿姐,你對我的恩德,我一輩子不敢忘卻。」
容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容珂現在手中權柄驚人,暗地裡還有銀梟衛支撐,相當於這是她的私兵。容珂若是想廢除容琅,自立為帝,實在是舉手之勞。
而如今,容珂卻將到手的帝位,輕描淡寫地交到容琅手中。容琅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對容珂的心襟佩服非常。
容珂看著恢弘奢華的兩儀殿,輕輕撥出一口氣:「父親離開,已經快七年了。」
容珂攝政,也快要七年了。
容珂收回心思,囑咐容琅一些朝政上的事情,許多臣子的調遷貶謫,各個家族的暗中關係,以及她為政多年的心得。
容珂和容琅一直談到暮色四合。容琅看了眼天色,勸道:「阿姐,今日你就不要出宮了,住在永和宮吧。」
「不必,宮門還沒有落鎖。」容珂站起身,對容琅囑咐了最後一句話,「容琅,你要記得,你是帝王。自此之後,你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行,都不能出自心,而要出自腦。」
容琅肅立深拜:「容琅記下了。」
一個帝王,是不能有自己的私心的。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