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川深淺,火照路上行一程……”

永祿十年初,三好長慶在勝龍寺城天守閣裡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他的死去意味著三好家由此進入動盪混亂的時代,三好三人眾與松永久秀爭權初露端倪,年輕的三好義繼毫無主見成為兩個集團的牽線木偶,京都的混亂和流言也是籍於此產生。

“三好家就此落入三好三人眾與松永久秀的手裡,公方殿下還為此興奮的徹夜不眠,舉行盛大的歌會慶祝,實在太輕佻有失威儀了。”久我晴通是足利義輝的親舅舅。兼之為隱退的従一位右大臣。所以批評幕府公方也毫不客氣。

津田宗及說道:“公方殿下高興的太早了。剛入夏三好家的少家督上洛,三好三人眾就當著眾多幕臣的面前耀武揚威一把,還從公方殿下那裡索要上一字拜領,公方殿下這才明白自己境遇沒有根本轉變。”

足利義輝受到難堪的小到情報在高階武士圈子裡不算秘密,津田宗及作為堺町納屋眾核心成員恰好能出沒到那個圈子,並且擁有著自己的特殊情報渠道得知一些具體細節,他敢說出來的那就不叫江湖傳言,全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優質情報。

這些年與關東足利家合作比以前更加豪富。又身兼堺町著名文化人的身份與京都的豪商來往甚密,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情報,因而對畿內的變局有獨到的理解,足利義輝的情緒大起大落經歷大喜到大悲的過程正是基於這條類似謠言的小道情報。

大館晴光當然也知道有這麼回事,可他是臣子總不能議論主家被羞辱的醜事,只得顧左右而言他:“三好三人眾應該在謀劃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在京都飛揚跋扈遠甚於三好修理殿在世的時候,放任他們隨意行動果然是個糟糕的選擇,總覺得京都會有不詳的事情發生,不能讓人安心。”

……

相隔只有幾十公里外的京都城東山腳下慈照寺偏殿內,妻木熙子輕聲哼唱著歌謠把四個女兒哄睡著。即使生活優渥不需要她自己親自照顧孩子,這個固執而又溫柔的女人依然堅持餵養撫育自己的孩子。

離開孩子的房間。看到丈夫取出那把深愛的太刀反覆擦拭著,雪亮的刀光在燭火的映照中閃著點點寒光,明智光秀的眼眸裡充滿狂熱和執著,就像欣賞絕世珍品般一遍又一遍的打量著手中的太刀。

“殿下,孩子們都睡下了。”妻木熙子緩緩的坐在身旁依偎著他,每次依靠在寬厚的肩膀總會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單純固執的女人總是這樣,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丈夫永遠是當世最優秀的武士,事實證明也證明她是對的,明智光秀帶著家臣離開美濃的選擇沒有錯,他確實是位了不起的優秀武士。

“這是我光秀第一次受到賞賜,現在回想起離開江戶城的時候,公方殿下親手賜予太刀、大鎧、戰馬的恩賞,依然久久不能忘懷啊!”明智光秀手握太刀凌空比劃幾下,幽深的刀刃閃過片片雪白,眼花繚亂的劈殺刺擊沒有絲毫分差,對身旁的夫人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妻木熙子熟悉丈夫性格,從他的呼吸節奏以及說話的方式裡可以察覺到丈夫非常激動,便笑言道:“公方殿下一定是位非常威嚴的武士吧!”

“熙子一定不知道吧!在東國能得到太刀、大鎧、戰馬下賜的武士不超過兩掌之數,每一個人都是名震關東乃至天下的有力武士,我光秀以一介寂寂無名之身得此厚待,縱然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明智光秀的言辭鏗鏘有力,目光堅定如鐵,全然不似往日溫文爾雅的樣子。

妻木熙子微微一笑:“妾身覺得殿下的新坐騎非常威風呢!聽說幕府內的很多武士都很羨慕,想必公方殿下也是很重視殿下的。”

“公方殿下很和善也很器重我,當我表示願意出仕關東將軍府的時候,公方殿下說非常欣賞我的才華,不過京都更需要有武士留守著,於是我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