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高雅一些,叫真理會,真理不是越辯越明,越口越明嗎?但是我們不想涉及政治,而且口會好記。”黃芪說。

“每次可以有一個核心議題,但是絕對不禁止,並且提倡跑題。希望每次活動健康有教育意義,但是絕對不禁止,而且提倡怪力亂神。”黃芪接著闡述宗旨。

“我提議,今天的議題是,明天考完試,你們都到哪張床上扎小針。”王大建議。

“我反對。你不能因為我們班花師姐不在你身邊,你沒有正常性生活,就喜歡窺探師弟們的個人生活。這是低階趣味。而且,是一種衰老的表現,街道大嫂最喜歡打聽別人的房事。”黃芪批駁王大。

“而且我沒有床可以扎小針,我真失敗。我不是學醫的材料。我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麼。”辛荑忽然傷心起來。

王大見自己破壞了氣氛,趕快彌補:“辛荑,你千萬別傷心。自古英雄出邪路,那種幹嘛都行,見誰都想睡的,最後不會有出息。你覺得醫不適合你,說明你在思考,你沒有停止追求。不象黃芪,渾渾噩噩,幹什麼都覺得不錯,哪個姑娘都軟和。撿到籃子裡就是菜,爛梨也解渴。”

黃芪怒道:“王大胖子,你可以安慰辛夷,但是不能透過貶低我來達到目的。你甚至可以貶低我,但是不能貶低我女朋友。”

“你的邏輯不嚴謹,不是做科學的好腦子。娟兒當然是心坎。我沒有說娟兒是爛犁。有荔枝,你當然也吃了,當然也解渴了。我的意思是說,你拿爛犁也能解渴。”王大解釋。

“反正你在罵我。”

“不提你了。辛夷,原來我們班有一個姓毛的兄弟,風格跟你挺象。你毛大師兄也是覺得學醫入錯了行,渾身彆扭。整天在樓道里轉悠,看誰沒在看書,一起口一口。那時候,咱們學校周圍的小飯館都認識他,他吃的次數太多了。這麼說吧,毛大在任何一家小飯館吃碗麵條,擦擦嘴就走,不給錢,沒人會嚷嚷。實習的時候,有一內科大查房,幾乎所有的大腦袋都在,那些可是常給中央領導的主兒。當時的內科主任和毛大對上眼,問他:‘你是住院大夫?’‘是’‘醫大的?’‘是。’‘問你個問題,什麼是腎病綜合徵?’‘就是,就是把所有腎病都綜合起來。也就是說,這個病人把所有腎病都得了。’內科老主任五分鐘沒說出話來,真的,氣得五分鐘沒說出話來。周圍人沒一個敢出聲。主任最後說:‘你知道哪邊是北嗎?’後來畢業分配,誰都不要他。放射科沒人去,都怕影響生育能力,沒辦法,要了毛大。一年之後,還是給毛大開除了。前天,我上婦科手術,聽一個主任說,毛大是咱們醫大有史以來最有錢的人,現在有兩輛賓士。這些年,他一直幹放射科用的醫療儀器,現倒二手舊貨,在做代理。”

“我現在當務之急是嗅個姑娘。否則,考完幹什麼去呀?否則,守著厚朴在宿舍丘著,很容易變態的。”辛夷掀開那個五色骷髏,從瓜子皮堆的下面,抽出張《精品購物指南》來。自從辛夷在《精品購物指南》等過徵友啟示後,對這張報紙就特別有感情,總認為能從中發現些金子,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不會所有等廣告的人都跟我似的無聊吧?”

“這兒有個‘凰求鳳’專欄。有個不錯的,‘年輕美貌,懂生活,重情意。’還留了呼機號碼。”

“用胡大爺的電話呼她一個。”黃芪開始惟恐天下不亂。

“姑娘條件不錯。”王大又仔細讀了一遍廣告的內容,“屬於‘三非’。初審透過。”“三非”反映醫學院中一派主流觀點,他們提倡的一個基本泡妞標準就是非醫非護非雞;就是說,泡妞應該主動,不應該偷懶,不應該在周圍醫生、護士中找,不應該在大街上找。

“大爺的電話打不進來。人家試幾次就知道是公用電話,立刻對辛夷失去興趣。”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