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睜大了眼睛瞪著杜蘅:“你是說……”

各省都有藩庫,遭了災的沒錢,沒遭災的總不能也沒錢吧?算是朝廷暫時借調也好,算各省之間相互借貸也罷,舉全國之力,還怕度不過這個難關?

杜蘅抿著唇,笑而不語。

“多謝指教!我還有事,容後再謝。”南宮宸茅塞頓開,站起來,衝她揖了一禮,掉轉頭急匆匆奔了出去,竟是頭也不回。

紫蘇急急走了上來,驚奇地問:“你跟他說了什麼,怎麼他看起來好象火燒了眉毛一樣?”

殿下向來從容優雅,做事有條不紊,如此失態實屬罕見。

杜蘅笑了笑,含糊道:“誰知道?”

五省時疫殛等錢用,可不比火燒眉毛還緊急?

“你與他談了這許久,若你都不知道,還有誰知道?”紫蘇嗔道。

杜蘅淡淡道:“我只是陪他喝了杯茶,別的什麼都沒說。”

紫蘇見問不出來,只得做罷,雙手合了十,道:“阿彌陀佛,不管怎樣,送走了這尊菩薩,今晚可以安心睡個好覺。”

“我看還好,沒有你說的這麼可怕。”

“才怪!”白蘞心有餘悸,按著胸口道:“他只要輕輕拿眼一掃,就能把人凍成冰人。”

杜蘅被她逗得掩著嘴笑:“是嗎,看來下回得小心了。”

“還有下回?”紫蘇哇哇叫:“一次就給嚇得三魂去了二魄!”

一行人說笑著簇擁著杜蘅回了楊柳院。

楊坤已經等候多時,抽了空便來回話:“羅大管事派人送了信來,說是莊子裡那位嬌客歿了,請大小姐示下,如何處理是好?”

柳姨娘死了?

也對,這段日子大家都自顧不暇,誰還顧得上她?

杜蘅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淡淡道:“你讓他送到殮場,再向官府報備就是。”

“是。”楊坤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臉色,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杜蘅心細如塵,自然看出他有話要說。

楊坤猶豫一下,道:“衛公子那邊,一直沒什麼動作,需不需要煽一把火?”

杜蘅冷笑:“不必!我敢打賭,不出三天一定有好訊息傳來。”

楊坤沒有做聲,但那眼神明顯是不信的。

夏雪出城近一個月,訊息遞出去少說也有二十幾天了,衛守禮一直沒得手。小姐怎麼就這麼肯定,三天之內他一定會動手?

杜蘅也不解釋,打發他下去。

紫蘇在一旁聽得滿腹疑雲,覷了個空,悄聲詢問。

“夏衛兩家這個婚事,結得很是勉強。夏雪避出城去,一是散心,二是避疫,三也是想避開衛守禮的糾纏,暗謀毀婚之計。”杜蘅淡淡道:“這些,衛守禮都心知肚明。他比誰都急於將生米做成熟飯。之前他不動手,是因為沒有機會。如今城外時疫一起,外面八道城門盡皆關閉,這就是機會。”

除非夏雪肯安心住在莊子裡,安靜地等待時疫過去,京城解禁。否則,絕逃不出衛守禮的手心。

而以夏雪的性子,又豈會甘心在城外坐以待斃?

紫蘇兩眼茫然:“城門關閉,許出不許進,兩人見不到面,哪有機會?”

杜蘅嗔道:“夏雪進不來,衛守禮不會出去麼?”

紫蘇吃了一驚:“姓衛的難道不要命了?趕在這個時候出城!”

七爺把夏雪配給衛守禮,本意是要噁心夏府,糟踏夏雪,倘若衛守禮對她真上了心,豈不是白送了她一樁好姻緣?

“城裡城外都有時疫,實談不上哪裡更安全。”杜蘅悠悠地道:“值不值,那就要看他怎麼想了。”

禍事不單行(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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