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啻隔靴搔癢,原本只需要撓一小方就能緩解不適,可隔著靴子一撓就是大片大片,再撓也是飲鴆止渴,甚至越撓越癢。端竹?端竹是竹,高風亮節直插雲霄,她折不起,也不想折。錢隸筠是海,包容五大洲,她無時無刻不在其中,無關她想不想,能不能。至於說。。。家裡寄望於她能當一頭河東獅?她才懶得。但她可以把這個任務也交給端竹,從此,端竹一面一夫當關,一面河東獅吼,那畫面,咋麼想都不違和。。。

可憐端竹對此前言後語一無所知,但既然是郝君裔的期望,一切一切,就算再荒謬她都會滿足,違和又算什麼?只是從此,她不再是“端竹”,她需要被加上姓氏分立於郝家。這就是她雖然被郝君裔收養,卻一直沒有被問津是否願意改姓的原因。

再不光彩的過去也有被利用的價值。她早就懂得,如今理解更深。所以她並不在乎。

“你有事就先走。”師燁裳意有所指,面無表情,在褲兜裡用拇指摩挲自己纏著創可貼的食指指背,痛感隨著脈動一下一下,就像有人在捏。汪顧面對她,仔細觀察一番顏色,張開嘴,還什麼也沒說,就見張氏旗下專門負責處理公共關係的直系子公司負責人鬼也似地閃現在師燁裳左側林森柏右側整好能容下一個人的縫隙裡,鳳眼一抬,四下頓時春水盪漾,那雙眸子裡粼粼泛起的波瀾,幾乎要將汪顧淹沒,“汪董要走?”

汪顧不認識來者似地愣了愣,師燁裳也撇過頭,睨一眼。林森柏缺條風花雪月的筋,對陌生氣場毫無感覺,聞言,動作迅速,形似兔子突然成精,張開雙臂一個大跳撲向汪顧,兩條細胳膊死死摟住汪顧的脖子,兩腳懸空,使勁兒蹬,嘴裡一邊嚷著“汪顧你去哪兒?不要走嘛不要走”,舉止卻像是“汪顧草泥馬兒,你去死嘛你去死”。

咪寶在五步之外跟華端竹扯閒篇兒,見狀趕緊低頭扶額恨不能從來沒愛過今後也不會再愛林森柏,“趕緊幫個忙,替我把她弄下來,不然明天又得在報紙上見到那張中發白。”中發白,永遠處在發育中的白板。整好,林森柏今天敞懷穿著一身騷包的草青色手工小西裝,寶藍色HERMES細皮帶系在腰間,襯著底裡白晃晃的棉襯衫,佐之靡顏膩理手感好,真真宛如一張麻將白板,讓人真想把她這張爛牌“啪”一聲遠遠地丟出去!

背對林森柏的華端竹面上不改,依舊抿嘴笑得單純,酒杯從左手換到右手,腳下不知怎麼倒騰一步,沒被打斷的左臂長長地伸出去,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把林森柏從汪顧身上摘了下來,環肩攬到自己懷裡,再一個轉身收手,林森柏已經頭昏目眩地趴到咪寶肩上,瞪著大眼望向咪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咪寶也不知道。從另一正面目睹如此景象的師燁裳更是眼前一黑,幾乎就要站不住,幸好旁人巧手將她扶住,“師董,好久不見了,這兒的地板不太平,您當心。”

“嗯,不光地板,如今連世道都不怎麼太平。”師燁裳回神站穩,撫著挽在自己臂彎上的手,不著痕跡地掙脫出來,“岑總,我也有日子沒見你搞公關了。想到當年風生水起的公關部。。。你真是幫了我不少忙呢,若不是你執意往人事發展,我想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人。”說著,她慢慢調轉視線,微微揚起下巴,斜睥向汪顧,“只是料不到你們汪董的眼光這麼毒辣,連你鮮為人知的一面都沒放過,這麼樣的無所不用其極,是想累死你嗎?”

汪顧這才認出岑禮杉來,定睛一瞧,轉而又驚訝於這麼淡的妝容之下,自己居然沒能認出她!這雙狗眼,果然只能容下師燁裳這種同類的蹤影麼?

“師董,只要您一句話,我隨時樂意轉戰金獅為您效勞。不用總經理的福利和頭銜,我只想重新在您手下當一個苦逼兮兮但卻一日千里的公關經理。”岑禮杉舉著酒杯,自然地微笑,當著現任老闆的面,不遮不掩地紅杏出牆求跳槽,“因為是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