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和咪寶都高,她的重量自然大多被分到咪寶肩上,咪寶一手扶欄杆,一手捏酒杯,一面下樓一面嚇唬,“再晃我就蹲!磕你大屁墩!”林森柏馬上就乖了。

零點倒數時,一屋子人以開香檳的方式找熱鬧,弄得滿地都是瓶塞和酒液。瓶塞倒是沒什麼,一百幾十個踢踢就散了,甜度頗高的酒液卻是大事情,總不能新房子新家主人還沒入住就被禍和得滿地和泥。林森柏平時奸是奸,倒也有個厚道的時候。為了光明正大地給師燁裳暖屋,她提前請來了一支專業的女僕隊伍,對剛被地毯式轟炸的現場實施地毯式打掃。就在她們上樓參觀的時間裡,客廳已經恢復的原貌。郝君裔在打掃期間抬腳抬得累了,乾脆就把腳丫子架到絳香黃檀的大茶几上,大爺氣小姐型地衝一幅五顏六色的投影幕布發呆發得炯炯有神。

“郝君裔,你要不要回盛昌去看看晚會進行得怎麼樣了?”咪寶放下林森柏,走到端竹背後。郝君裔很專注地發呆,沒有反應。端竹站起來要給咪寶讓座,卻又被咪寶按坐下去,“那麼多位子,讓什麼?你幫我告訴她,汪顧要去會館接師燁裳,剛好路過盛昌,她這個當老闆的總不能連迎新晚會都不露面,林森柏和汪顧可都是發過紅包才過來的。”

端竹一字一句地記下咪寶的話,走到郝君裔身前,遮住她的視線,躬腰與她面對,原封不動地將咪寶的話轉述了一番。郝君裔瞪著眼睛慢慢抬升視線,臉上有一股被壓制著的怒氣,“我去,但你不準跟著。”端竹直白地看著她,不語,只堅定地搖了搖頭。她深吸一口氣,抬手喝光杯中酒,將肩背拋進厚實柔軟的沙發靠背,“那你去好了。”

廳堂高而闊大,此時正站在樓梯口處就師燁裳百日照片所有權問題進行磋商的兩人清楚地由電視的嘈雜聲中分辨出她與端竹的對話,繼而心有靈犀地同時轉移了話題。

汪顧:“就這麼說定吧,我不讓她知道,你把原件給我。誒、郝董還沒給端竹好臉啊?”

林森柏:“她倆就這樣,我看不等我臨死是喝不到那杯媳婦或女婿茶的了。嘿,別死命壓我肩啊,回頭再把我壓矮咯,哼哼,想要原件?原件才不給你,掃描件要不要,不要就都不給了。”

汪顧想想,那原件既然是林森柏偷偷翻洗的,要是自己得了,再被師燁裳發現,可就絕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了。掃描件可以存在電腦裡,她的電腦自莫茗梓事件後加強了保密系統,日程表和WAP都被限制訪問,必須使用快閃記憶體鑰匙和指模密碼才能開啟。師燁裳雖然有她電腦的瀏覽許可權,可師燁裳為了避嫌,從不去碰她的電腦,所以那臺黑盒子遠比相片冊保密程度高,有個掃描件也就很夠用了,“得,掃描件就掃描件,改天我再摸到師家老巢去把她滿月照也偷出來。”

兩人終於達成共識。林森柏假客套地伸出手,捏著酒杯站直身體,堆起滿臉公事化笑容,很像那麼回事地鏗鏘道:“願我們初次合作愉快!”汪顧也應景,握住林森柏的手,她像總理接見外賓那樣大方端正地含笑附和:“我很期待,也完全可以預見!”說著,她倆居然狼狽為奸地同時將笑臉轉向站在沙發邊的咪寶。咪寶一愣,隨即無奈地翻了個大白眼,無奈地手比相框,無奈地口述“咔嚓”,這就算為此一成功的合作拍照留念了。“你們躲夠沒?夠了就各就各位吧,汪顧的車不能坐四人,林森柏,你把你車鑰匙給她,她去會館,一道把你們兩個都捎過去,再把你們都捎回來。”這頭佈置完,咪寶將頭扭向端竹,口氣是充滿莊嚴的哄騙,“小朋友,你就讓她抽兩根菸,死不了的,會場那麼多人,人家敬她煙她也不好都拒絕。汪姐姐送她走,你留下來跟我準備火鍋好不好?”

端竹一貫把咪寶的話當作聖經聆聽,咪寶問“好不好”,她想也不想就應了“好”。林森柏比端竹強不到哪兒去,咪寶讓她掏鑰匙,她就乖乖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