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裡。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睡得特別安穩,我抱著我的丈夫,真切的感覺著他的體溫,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了安穩。

我以為,我終於解脫了,可是沒想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張志誠和杜若斗的風生水起,雖然我不知道他具體做了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用盡了自己全部的手段,他竟然透過偽造單據把杜若送進了檢察院。

不止一次的有人到我這裡來打聽,張志誠到底是打得什麼算盤,這種招數已經是超出了大家預設的界限。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我知道,這種惡意破壞規則的行為是很受大家牴觸的。

杜若費了好大心力才從檢察院那邊暫時脫身。

那天我剛到公司,就看到杜若在等我,她還是那副初見時的笑容,說話時的語調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曲經理,張總監這麼趕盡殺絕,不怕我反撲嗎?”

我看著杜若,揣度著她的意思。

這段時間的波折幾乎沒在杜若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現在她站在我面前,也仍舊是一身淡然平和。

我斟酌了好久,才說:“也許張總監認為,不管他怎麼做。杜總監依然是該怎樣就怎樣的吧。”

杜若輕笑著搖了搖頭:“還是不一樣的。”

我沒有辦法回答,只是沉默著。

杜若也沒待多久,才說了兩句話,她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突然說:“曲經理,今晚我請你到我家小酌一杯。”

我有點錯愕的看著杜若,卻沒敢拒絕她。

那天,我差點以為杜若真的只是約我品酒,也許是因為桌上的那瓶羅曼尼康帝太過顯眼,我竟然一瞬間放下了戒備。

可是看著杜若隨著酒杯還遞過來一個公文袋,我的手突然下意識的抖了起來。

杜若把公文袋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先把酒杯遞給我:“曲經理不用這麼緊張。”

我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開啟了那個公文袋。果然,那裡面是我和張志誠的各種不堪的照片。我甚至想不起來問杜若是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但是我知道這都是真的,因為,照片就是我自己拍的。我埋下的地雷,終究炸到了我自己身上。

我下意識的想求杜若放過我,可是看著她,我卻說不出口,我一把抓過公文袋,失魂落魄的跑了出去。

窩在床上好幾天,我完全不搭理家裡人的關心,然後,才平靜了一點。

再次出現在杜若面前,杜若有過一瞬而逝的得意,但是她很快就抹去了那點痕跡,站起來示意我坐下之後,她拉上了辦公室的百葉窗。

我單刀直入的問她:“杜若,你想要什麼?”

“我要張志誠這些年違規操作的證據。”

“我要是說我沒有呢?”

杜若笑笑的站在我面前,一言不發。

“我是真的沒有,如果早幾天你問我,我可能會有,但是,現在我已經斷絕了跟他的來往,也清理掉了所有的過去。”

我向杜若坦白了我們的分手,甚至打算告訴她我們為什麼分手,我知道她不想聽這些,可這是我僅有的了,我只能指望她相信我。

杜若倒了一杯水遞給我:“可是在我看來,曲經理清理的並非沒有痕跡啊。”

啪!下意識的,我竟然捏碎了手裡的杯子。

杜若的秘書聞訊跑了進來,透過她慌亂的身影,我還是能看到杜若臉上那一如既往的笑意,我恨她的這種表情。

臨走的時候,我垂死掙扎的再一次懇求杜若,但是,她那副不為所動的表情再一次讓我體會到現實的殘酷。

是啊,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注意到,被張志誠保護了這麼多年,我已經失去了對現實殘酷的敏感。直到現在杜若重新來提醒我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