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實答道:“平陽王趙陽手下有兵,若父皇強行收回帥印,便是同他正式開戰。沒有正面那塊帥印,皇父只能號令一半的將士。當初簡武元帥訓兵的時候,父皇恐有人假傳聖旨調兵,便規定了大軍只認帥印,不認人。這其實也是為何父皇將帥印一分為二的最主要原因。”

許墨聽得忍不住只揉額頭,都是皇帝多疑的錯,要不是他怕人假傳聖旨,來個只認帥印,不認人,也不會鬧出這等事。不過細細想,其實皇帝也沒錯,他有這擔心,也不過是當初他推翻前朝的時候,用過假傳聖旨這一招。既然他能用這一招榮登大寶,自是會擔心有心人也來個照葫蘆畫瓢。

“那簡單呢,他身為老侯爺嫡長子就算沒有帥印,也應該能暗自培養出自己的勢力才是,兩年的時候,我不信他收服不了邊疆那些將士。”對於簡單,許墨還是挺看好的。

太子摸摸鼻子笑了,“邊疆有平陽王府的人,不過鮮衣想要奪權也不是沒可能,只是……你也知道,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糧草,但近些年天災甚多,很多地方都受了災,皇父體恤百姓,每年都會放糧救災,以至於國庫並不充裕。”

許墨看了眼太子,已然猜到他話裡的意思,“邊疆大軍現在是錢家在供養吧?”

太子沒說話,顯然許墨是猜對了。

簡靜納了錢氏,而錢氏很顯然是幫趙氏的,所以就算簡單在邊疆奪權成功,沒有錢家的銀子,整個邊疆大軍都得喝西北風。只是許墨想不明白,簡靜納錢氏,用意何在?或者該說,簡靜到底是站誰的陣營裡?

“殿下給我準話,在這場即將來臨的政變裡,二爺到底處得是什麼位置?”許墨心裡已有計量,但是在行動之前,她必須先搞清楚戰友和敵人。

太子略沉默了會兒,才道:“我只能說,他只想生個孩子,收回帥印。”

許墨不覺又揉了下額頭,她想,她懂了。

“錢家我來搞定,我會用最快的時間接管錢家所有產業。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殿下手裡的老商號,希望殿下交權。”許墨也不廢話,開除條件。

大齊商人心思多,又謹慎,她想和錢家商號鬥,必須得有個信得過的老商號。

“你怎知我手裡有老商號?”太子頗為震驚。

“我以為以殿下的聰明才智,在得知帥印被趙家人扣下後,就已經開始計劃如何剷除趙家才是?而富可敵國的錢家同趙家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難道不應該早做打算嗎?”許墨皺眉,好似太子問的是廢話。

這話聽著甚是有道理,太子乾咳兩聲,難得有些尷尬。

兩人談妥,許墨便瞞著丫鬟和許夫人在太子的掩護下去了樂坊。這種地方是專門用來談生意,聽曲的,最容易打聽到訊息。許墨現在對錢家還不瞭解,想要知己知彼,那必須得先收集齊資料,認真研究,方才能有勝算。

其實許墨心裡也沒底,她大學專業學得不是金融,不過蘇家是生意人,她祖父是白手起家,而她爸爸是金融界很有名望的證券分析師,那時候她家裡總是滿滿的商業書,閒暇之餘她也會翻來看看。估計是耳濡目染久了,她對商業分析挺敢興趣,要不是後來父母死於車禍,她大學可能就會選金融業……許墨想起前世,情緒略顯低落。

靜默了會兒,許墨平復好心情,開始交代翠蘭收集錢家的資料。翠蘭見她打聽錢家,只當她也想做同行生意,沒多問,便應了下來。

許墨不能在外面久留,說完就走。誰知剛出樂坊,便看見簡靜領著跟班正往府上走,她忙藏在一個字畫攤後面,想等簡靜離開再走。簡靜並沒瞧見她,依然自顧走著。就在這時,遠遠跑來一個老婦人,她看見簡靜驚慌失措地說道:“爺,紅姑娘出事了。”

簡靜臉上頓時一變,沒多問就大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