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聽說虞使君深受聖眷,可喜可賀!”

兩人寒暄,談了談時局,楊元慶笑道:“聖上在等,就不多說了,改日再請虞使君喝酒。”

“呵呵!我可記住了,我要喝最好的大利一窖蒲桃酒,你可不能耍賴。”

“我家裡還有兩罐,回京後一定請客。”

兩人語氣親密,皆大笑起來,在旁邊宦官看來,這是兩名關係密切和諧的官員,可誰能想到,這兩人竟是官場之敵。

楊元慶拱手告辭,跟著宦官來到了御書房前,一名宦官進去稟報,片刻出來道:“楊御史,陛下請你進去。”

楊元慶走進御書房,只見楊廣在低頭批改奏摺,或許是他逐漸成熟的緣故,他也漸漸從楊廣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尤其這次邊將大調動,根本就沒有半點徵兆,君心如虎,這是裴矩給他說過的一句話,他也漸漸體會到了楊廣的喜怒無常和翻臉無情。

楊元慶上前躬身施禮道:“臣楊元慶參見陛下!”

楊廣雖然眼睛沒有看楊元慶,但楊元慶從進門開始,他的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逃不過楊廣敏銳的捕捉,他感受到了楊元慶動作謹慎,進門七步,正好站在黃線前向自己施禮,這是以前在楊元慶身上看不到的,從這些細微的變化,他便能體會到楊元慶內心的緊張,作為一個帝王,他是很願意看到這種變化,不過楊廣心中也微微有點失落,幾年前楊元慶身上那種銳氣也同樣讓他喜歡。

楊廣心中的失落也是在一瞬間,楊元慶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少年將軍,而是御史大夫,朝廷一直就只有兩名御史大夫,以前是張衡和裴蘊,張衡已經被罷免,現在由楊元慶取代了張衡的位置,負責大隋的地方官監察,已是位高權重,應該更成熟一點才對。

另一方面,這幾年由於大規模的動用勞役不斷,漏洞很多,貪贓枉法的地方官層出不窮,比如獻食,一次獻食就肥了大批官員,這些楊廣心裡也明白,他就希望有一個心黑手狠的酷吏替他收拾地方官,穩定民心,楊元慶無疑就是一個適合人選。

“楊愛卿,聽說你喜得貴子,朕也要恭喜你啊!”

“多謝陛下!”

楊廣笑了笑,給旁邊宦官使個眼色,宦官立刻端一隻盤子上前,盤子裡是一隻用黃金打造的金鎖,非常精巧別緻,上面鑲有寶石。

“這隻長命鎖是朕賜給你的兒子,另外,朕再封他為立信尉,希望他也能像他父親一樣,以信立身。”

“陛下聖恩,臣感激不盡!”

楊廣搖了搖頭,他不想聽到楊元慶這種套話似的感激,他注視著楊元慶的眼睛,徐徐道:“當年你曾給朕許下諾言,六十年後,你依然願為大隋之盾,朕一直記在心中,朕一直認為你是以信立身之人,希望你的身後,得到的諡號為‘信’,你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嗎?”

楊元慶默默點頭,“臣明白!”

“好吧!既然你明白,朕就不多說了,再和你具體談一談這次你持節監察冀、兗、青三州,朕需要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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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內宮裡出來,楊元慶剛走到外區,便聽見身後有人叫他,他一回頭,竟是裴蘊,楊元慶也是快兩年沒有見到他了,連忙上前施禮,“元慶參見二祖父!”

“你跟我來!”

裴蘊帶著楊元慶快步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他的朝房內,房間裡只有一名文書郎,裴蘊揮揮手讓他出去。

裴蘊現任民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同時也是內閣宰相之一,位高權重,他和楊元慶坐下,先笑了笑道:“你嶽祖父就是勞碌命,前天又出使到西突厥去,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楊元慶卻知道裴矩為何要出使去西突厥,他笑道:“這其實是我勸他找個藉口遠離高麗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