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見他不說話,靳霄以為是預設,拖著鼻音、長長哼唧了一聲:“真是啊?”

李一川回過神:“……我不是。”

“不是?”靳霄微微笑了笑,伸手扯過他的衣領,附在他耳邊說,“不是你幹嘛抱我?”

李一川:“……………………!?”

李一川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意識就想推開他,卻詭異地遲疑了一下。

靳霄當他是欲拒還迎,垂著頭,輕輕咬了咬他的衣領,聲音低低沉沉的,透著一把壞到骨子裡的曖昧:“你領子上沾了點兒豆漿,應該是抱我的時候不小心蹭上的吧?口是心非的小壞蛋。”

李一川:“………………………………………………”

李一川恍恍惚惚,惚惚恍恍,內心世界如被大浪淘沙般的洶湧浪流刷了個底兒掉。

好半天,他那被震懾到九天之外的知覺,才一點一點、萬分艱難地爬了回來,將碎掉的三觀重新組建。

他一字一頓地心想,我、就、日、了。

然而沒等他日出來,靳霄驟然鬆開了他的衣領,抱著胳膊躺回沙發,挑著眉毛說:“不過我不大喜歡跟比我高的人在一塊兒,帶出去沒面子不說,操起來還硌得慌。”

李一川又“……”了。他忍了忍,沒忍住:“你想太多了,真的。”

“是嗎?”靳霄長腿一抖一抖的,語氣滿滿都是“快來打我呀”,“也許是你Gay得太明顯了吧,那愛意擋都擋~不~住~”

李一川沉默,沉默,再沉默,幾十秒後終於說出了那倆字:“我日。”

然後他平生第一次黑了臉,拽起靳霄衣領、頭也不回地拖到門口,狠狠扔了出去。

自那天以後,不知道是李一川扔人的動作太有魄力、戳中了靳總的萌點,還是說“我日”的時候聲音太具磁性,讓靳霄戀戀難忘。總之一連好幾天,李一川只要一開啟門,就能看到靳霄深情似海的眼神。

李一川深覺困擾(和噁心)。

他試圖跟對方講明道理,告訴他自己不是Gay,誰知對方根本不在意,反而不要臉地附和:“真寸,我也不是呢。”

李一川:“……”

靳霄:“既然大家都不是,交個朋友唄。”

李一川:“……呵呵。”

就這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靳霄始終風雨無阻地在李一川面前晃盪,直到有一天他沒有來,而李一川心口抑制不住地一疼,覺得有什麼東西驀然趁虛滾燙灌入。他才知道,壞事了。

習慣是比天性還要頑固的事物——靳霄明顯深諳此理。他用了一整年的時間讓李一川習慣,再毫不留情地抽身而出,這比直接跟他說“我愛你”要深刻一百倍。

李一川根本沒有抗拒的餘地,就已經深陷。

十五天後,靳霄衣冠齊整,重新出現在李一川面前。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時間點:在這之前,想念不夠深,在這之後,回憶又太長。靳霄在最適合登場的時間裡,選擇了出現,噙著自信又深情的微笑,等待獵物的擁抱。

然後……他如願的,嗯,被抱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老謀深算、算無遺策的靳總除了感到前所未有的腰背痠疼以外,還與一年前的李一川產生了深刻共鳴——“我日!”

不管怎麼樣,兩人總算走到了一起,而且一起就是好幾年。

在這幾年中,天性花心的靳霄不是沒有過移情別戀的苗頭,但都被李一川不動聲色地壓制了下來,最嚴重的一次,也被他用出櫃這件事給堵了回去。

李一川是被靳霄掰彎的,這件事一直讓靳霄覺得挺對不起他家人,所以在李一川出櫃後,他安分了很多,不再沾花惹草,專心跟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