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回來就同李泰提起,他入夏就讓人從北方運了一匹黃鬃回來,被遺玉當成是半份婚禮送給高陽。

那黃鬃將才三歲,足腳有力,毛鬃柔韌,漂亮的是自足踏有白鬚,高陽十分喜愛,便拿了遺玉那匹烏雲做比,許名飛雲,平日愛惜的不得了,養在公主府上,偶爾才會拉出來騎乘。

“騎馬太打眼,我還是坐車好了。”

高陽不滿地撅起嘴:“嘁,坐車坐車,整天坐車不知道動彈,也不怕吃多

了會發福。”

遺玉失笑,“我吃的本就不多,哪裡會胖?”

“是麼,”高陽眼珠子一轉,便伸出手朝她腰上襲去,“叫我瞧瞧。”

“哈哈,別別,別亂動,當心跌到湖裡,”遺玉怕癢,哈哈笑著,左閃右避著她的捉弄,伸長了手臂推遠她,卻還是不妨被她在腰上摸了幾把,癢的她都要笑出淚來。

“你再鬧,我可生氣了啊”

極力板著臉衝高陽喝了一聲,對方這才老實地收回手去,捏捏手掌,挑著眉毛取笑道:

“還說你不胖,腰上都肉乎乎的了,被我逮著了吧。”

“要是瘦的都成骨頭那還不壞事了。”

遺玉捂著肚子,瞪她一眼,但多少有些在意她的話,手底下偷偷按了按有些微鼓的小肚子,想起這幾日穿衣是不如前段時間舒適,疑心忽起,左眼猛跳了兩下,便急忙去扣了自己的脈息。

“誒?你怎麼啦,開個玩笑,你還真生氣了啊?”

“沒事,”遺玉放開手腕,毫無異狀的脈息,讓輕嘆出一口氣,暗笑自己犯傻,上個月中不是才來過月信,怎麼可能有什麼,瞎激動個什麼,不就是吃胖了些麼。

是夜,梳洗罷,床前燈明,侍女們檢查好了窗子,備好了夜用的茶水,便垂簾關門退出去。

換下了常服,僅著一身白色中衣,李泰屈膝半躺在床榻外側,手裡握著半卷書在看,一頭烏髮散漫,比白日多許溫文質態,過於漂亮而讓人不敢直視的五官,因被燭火遮影,倒是顯得容易親近了些。

遺玉套著一件沐浴後穿的寬鬆裙衫,盤膝坐在床裡側,歪著脖子把擦拭乾淨的頭髮又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從中間用發繩繫好,撩到後背,把梳子放回床頭的小櫃上,抬頭瞅了一眼李泰,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便掀開一角被子鑽進去,背對著李泰躺好,含糊道:

“不早了,明日約好了同人去芙蓉園賞花,我先睡了,殿下看罷書,也早點休息。”

話說完,她就豎起耳朵聽著背後聲響,過了一會兒,沒聽見李泰有什麼動作,便放心地閉上眼睛,正打算去造夢,露在被子外的脖子上便貼上一隻手掌,手指輕巧地滑過她耳根,在她繃緊的下巴上輕彈了兩下,很快就把她逗紅了臉,不得不睜開眼睛,一把按住在她下巴上作怪的大手,嗔道:

“我想睡了。”

李泰把書卷放到一邊,翻過身貼著她後背躺下,一手枕著腦側,揹著燭光,看著她並不清晰的側臉,被她按住的手掌就貼在她心口上,尤能感覺到她活躍的心跳。

想來就有些可笑,像他這樣一個喜靜之人,竟然會有一日習慣與人同床入眠,甚至到了沒有她的陪伴,會不能安睡的地步。

清楚這並

不是一個好習慣,可他卻喜歡。

“高昌王麴文泰自大,阻斷了西域馬道,和突厥人一起襲掠伊吾和焉耆,從突厥逃奔高昌的中原人口,也未他隱匿,這兩年他託病不入朝,父皇已經不喜,派虞部郎中前去責問,前日早朝使者往返,帶回其囂言,父皇大怒。”

聽李泰突然講起朝事,遺玉疑惑地轉過頭,看著他。

見到她眼中問詢,李泰停頓了片刻,才開口:

“父皇有意同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