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活的有多累,若非是這累贅的公主身份,我又何須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只能偷偷摸摸地同他在一起”

“那你就不要嫁,”遺玉一手撐著茶案,也從地上坐了起來,冷眼看著高陽,“你既然那麼喜歡他,想要同他在一起,就不要顧忌你的公主身份,你大可以跟著他雙宿雙息,隱姓埋名去過你的逍遙日子去,若是你怕逃不掉,我可以同你四哥說,勸服他幫你們離京,遠走高飛。”

“你以為我不想麼”高陽激動了一下,無奈道,“可是辨機他心有佛志,曾在佛前許願去發二十年,未了之前,不願還俗。”

戒律清規都做不到的僧人,還談什麼佛志?

這辨機倒是個精明人,知道一旦同高陽逃跑,這一輩子都將是流亡,一旦被抓,難逃一死,適才變著法的找藉口,去哄住高陽的心。

遺玉對這種鬼話嗤之以鼻,毫無負罪感地去戳破這份虛情假意:

“你都肯為他拋掉公主身份,他卻連這幾年都不願提前給你,你確定你們兩個真是兩情相悅嗎?”

被她一句話踩到重點,高陽臉上就流露出迷茫之色,遺玉趁熱打鐵,面色嚴肅,徐徐善誘道:

“高陽,你以為,但凡是男女之情便能叫愛麼,我且問你,你們兩人相識這些年來,他做過幾件值得你以身相許的事情,那些甜言蜜語情話長短就不需提了,我只問你,他真真正正為你做過什麼,付出過什麼?”

“當然有”高陽理直氣壯道。

“那你就告訴我,不需多,只要一件你以為能夠證明你們是兩情相悅的事,說來讓我聽。”

從沒有人像遺玉這樣為高陽剖析過情愛,高陽一開始還不服氣,可回想以往,企圖從中找出一件半件遺玉所說的付出,思索半晌,卻猛然發現;她竟然找不出一件像樣的,能夠拿得出手的事來說服遺玉相信他們的感情。

為什麼?為什麼竟然沒有一件

“沒有,對不對?”遺玉淺嘆一聲,上前握住失神中的高陽那雙有些冰涼的手掌:

“果真是相愛的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足以拿來品味,而只有一時片刻的**,才會讓人忘乎所以。李玲,你是這大唐的公主,你享受了這個身份帶給你十幾年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你理當為它負責,不要輕易就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拋棄你的責任,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再用你的後半生去後悔,好嗎?”

高陽的怒火已被澆熄,此刻臉上純然是迷茫和不知所措,遺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脆弱的高陽,看著她掙扎的神情,心裡很不是滋味,在婚前同一個僧人保有私情,高陽縱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對,可作為女人,她亦是一個受害者,怪只怪那些輕言許愛的男子,既無真心,為何還要去騙別人的真心。

“別、別說了,你別逼我,你讓我想想,讓我回去想想。”高陽失魂落魄地推開遺玉的手,躲避著她的目光,連連搖頭。

遺玉到底不忍心再逼迫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和道:“好,我不逼你,我讓人送你回去,你仔細想一想。”

“不必想了。”

一聲低沉的男音從兩人背後響起,遺玉和高陽一驚,回過頭,就見半開的廳門外,一身朝服的李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一張俊臉帶著冷漠的視線落在高陽身上,連帶著遺玉都受波及,渾身不自在起來。

“四、四哥。”高陽打了個哆嗦,細聲喚了一句,就往遺玉身後躲,她見到李泰,臉色是比剛才還要蒼白一些。

遺玉不知李泰聽去多少,正要開口,李泰已出聲:

“早知你會冥頑不靈,本王當日就不會放過那邪僧。你現在就回宮去,此事不必再提,本王會處理乾淨。”

這下遺玉糊塗了,聽李泰的話,怎麼這當中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