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納妃,可有此事?”

遺玉安靜了片刻,她是心事藏的久了,在盧氏面前禁不住生出一吐為快的衝動,勉強出聲道:

“是有這麼一回事,可不是娘聽說的那樣,非是王爺自己要納妃,是皇上有了安排,您還記得三月我們到洛陽去圍獵嗎,皇上那時找了王爺提起此事。”

盧氏緊張地捏緊了她的手指,問道:“那他應了沒?”

“沒有,”說到這裡,遺玉神色輕鬆了一些,“不過宮裡頭沒打算繞過此事,韋貴妃傳了我好幾次,想讓我鬆口,被我幾次拖延掉了。”

盧氏皺緊了眉頭,顧不上責怪她瞞著這麼大的事,想了一會兒,又問:

“那你現在是打算怎麼辦?可有了主意?”

遺玉耷拉著腦袋,訕訕道:“還能怎麼辦,只能拖下去,等我有了音信,再去堵他們嘴。”

盧氏聽出她話裡幾分蕭索,眉頭就快打了結,“那魏王呢,他就讓你一個人扛著?”

經歷過一次失望,盧氏對男人始終報以懷疑和不信的態度,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氣一上來,便猛地站起身,不管不顧地怒道:

“他是不是已有納妃的打算,礙著你不好答應,欲擒故縱,這才讓你被宮裡叫去訓話,想磨軟了你,等你自己開口呢”

遺玉被她這模樣嚇了一跳,哭笑不得道,“怎麼會,您想多了,王爺他不是那樣的人,一來我瞞著沒同他講,二來最近太忙,沒察覺我被宮中難為,”說著,又覺得盧氏的猜測可笑,莞爾道:

“他的脾氣,真要是有了納妃的打算,肯定會直接告訴我的。”

盧氏見她還有心情說笑,臉一黑,伸手就在她腦門上戳下去,“還笑、還笑,等他哪天真同你說,我看你還笑的出來”

遺玉捂著額頭,可憐兮兮嘀咕道:“真有那麼一天,我就同他和離,讓他納妃去,愛納幾個就納幾個。”

盧氏聞言,臉色古怪,拉下她掩面的手,正色道:“你是當真?”

和離,說來輕鬆,那房某人當年背信棄義,負了她一片真情,眼睜睜看著他一雙嬌妾進門,她卻狠不下心同他一刀兩斷,委屈下來,哪想那一時的妥協,卻換得他們母子不得不流亡在外,背井離鄉,自始才知,有些事,既不能容忍,就不該容忍。

遺玉覺出盧氏神色有異,不敢再玩笑下去,便拉著她坐下,安撫道:

“娘別生氣,女兒說笑呢,王爺待我情深意重,自是不會負我,不會有那一天的。”

她這話,說的肯定,但心裡到底還是有一絲遲疑,只在盧氏面前掩飾過去,加重了語氣,卻不知是想寬慰盧氏還是她自己。

哪知盧氏竟是不依不饒道:“世事無常,你便再聰明,又豈能料得後事,娘只問你一句,若他果真負了你,你待如何?”

盧氏的堅持,遺玉心有所感,睫毛顫了顫,垂下眼瞼,輕聲緩緩道:

“他於我有恩,我於他有情,然我嫁他,便是說好了要一心一意的,他若做不到,我此生只償還他的恩便是,那情字,既然容不下第三個人,我亦不會強求。”

(上一章有個時間的小紕漏,已改,最近標題抽風,親們可以無視╮(╯_╰)╭)

第二七零章 不識情中險,可惜女兒淚

舒雲樓座落在東都會南坊,因其擁有這長安城獨一支的女子樂師班,菜式花樣新鮮,多為風雅人士所愛,或宴請,或洽談,約在此處,二樓雅間,酒肉行晚,可在後房暖鋪歇下,只是這裡消費過高,隨便一壺酒都能賣到十幾二十兩貫錢,家境尋常同錢袋不充裕者,還是莫要亂入的好。

夏季白日長,將近黃昏時天還大亮,閻婉從百花園離開,便在街口租了一輛馬車,匆匆趕到舒雲樓赴約。

閻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