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走過去,不等人癔症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直打的那喬氏眼淚剎住,濛濛地看著她。

“滾回你院子去,別叫我再聽見你亂哭喪。”

喬氏耷下頭,憋憋屈屈地應了一聲,就扶著侍婢的手,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奶孃,你去到老夫人那兒看看。”

“唉,是。”

吩咐罷餘媽,晉璐安撩了門簾,腳步沉甸甸地走了進去,還在屏風後頭,就聽到盧俊沙啞的咳嗽聲。

她心中一陣煩亂不安,快步走了進去。

盧俊就昏昏沉沉地躺在軟榻上,身上疊了幾層被褥,一張臉黑紅黑紅的就好像是燒熟的烙鐵。

盧孝正手忙腳亂地拿勺子給他喂藥,湯藥填到他嘴邊,一半流進他糾結的鬍髯裡,一半被他咳出來,滴落在淡綠花面的被子上,髒了一片,同上頭早已幹掉的幾處褐黃連在一起,看著就叫人心裡發酸。

第三五九章 雨過天晴

“夫、夫人。”盧孝見到晉璐安,很是驚訝,不知是該先放下碗行禮,還是先把這半碗藥喂完。

“大夫呢?”晉璐安左右看看,見屋裡除了他們,就只有個清洗的小廝在,臉色又難看了一些。

“剛上老夫人那邊去看了,夫人,小的是個下人,有些話本不當講,可老爺都病成這樣了,”盧孝熬了一宿,連口飯都沒吃上,眼袋烏青,看著也跟個病人似的,他滿臉祈求地巴望著晉璐安,苦聲道:

“打您走後,老爺就沒睡過一宿好覺,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他通常早晨去看過夫人,就往兵營去,操練上一整天,都不停歇,這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啊,其他時候,老爺不是一個人躲在屋裡喝悶酒,就是帶著小的在坊市裡轉悠,挑揀夫人您許喜歡的東西,準備著第二天送過去,盼您高興了,就能出來看他一眼。”

盧孝這麼大個男人,說著說著硬是流下淚來,他空出一隻手抹了抹臉,繼續道:

“昨天下著雨,老爺在夫人家門外等了一個時辰,回來淋了雨,又被老夫人狠罵了一頓,失魂落魄地回到房裡,一睡就沒起來過,他昨兒說了一整晚胡話,都是念著夫人您,說您是真要同他和離,不會回來了,說他後悔沒善待您往後大概都沒機會了——”

“別說了,”晉璐安掩著嘴,眨巴下一串眼淚,心裡頭就算是有多少恨也都抵不過對他的情,她悶聲打斷盧孝的話,低頭拿袖子蹭掉眼淚,上前去硬奪了他手裡的藥碗,放到床邊的小桌上,替了他的位子,吃力地攬著盧俊火燒一樣的身子在床頭坐下,沉聲吩咐道:

“在這說什麼有的沒的,快去催一催,先讓人到宮裡去請太子妃,找太醫來問診,讓人把院子裡的水掃乾淨,再去燒幾鍋熱水,找幾個身體健實的下人,來把這屋裡屋外打掃一番,滿屋子的酒味潮氣,連個窗子都不開,聞著能不病麼”

“夫、夫人?”

“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盧孝一個機靈,面上苦楚一掃而空,“是是,小的這就去。”

“等等。”

盧孝走到門後,又急急回了頭:“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弄好以後,你先去吃些東西,再叫大夫去開張祛病的方子煮了湯喝。”

聞言,知道她這是關心,盧孝心裡感激,使勁兒點了頭,就跑出去準備了。

他一走,晉璐安便重端起藥碗,試了試熱燙,一勺一勺地撐開盧俊滿是幹皮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喂進去,可還是被盧俊吐了一半出來,她手背碰了碰他滾燙的額頭,心裡一陣酸楚,盼他還有意識,便忍了眼淚,在他耳邊輕聲哄道:

“俊哥,你乖乖吃了藥,等病好了,我就回來了,俊哥,到時候咱們再一起去逛西街的花市,你說過要送我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