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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委屈,才會憋不住回家的,可是一晃都快半個月了,你有多大的氣都該消了,總不能天天早晨讓盧俊在咱們家門前立柱子吧,他好歹也是位將軍,如此做派,少不了要惹人非議,你看你是不是見見他?”
晉璐安回孃家是有半個月了,盧俊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往晉府送東西,有時是一枚簡單的珠花,有時是幾枝含苞滴露的海棠,有時是一籠熱騰騰的蒸餃,有時是一疊薰香的紙箋,並非是什麼金貴的禮物,可是哪樣都看出來是帶了誠心,晉夫人起先也是惱恨盧俊虧待她女兒,這陣子下來,卻是轉過來勸說起晉璐安。
“娘,您別說了,有些事您不清楚,”晉璐安看了一眼桌上那藍布蓋的籃子,垂下頭,“女兒是真心想同他和離,您要是嫌女兒住在家裡麻煩,會讓鄰居說三道四,那我就在外頭另找住處。”
“說什麼傻話,娘怎會嫌你,”晉夫人伸手去摟她,心疼道,“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在家裡住著,你爹還會多養不起你這個人麼。”
晉夫人怕惹她難受,不敢再提盧俊,安撫了她一會兒,就到隔壁去看外孫。
丫鬟們出去擺早膳,晉璐安一個人坐在屋裡,才猶猶豫豫地去揭了那籃子,見到籃筐裡頭孤零零的一隻翡翠鐲子,忍不住兩眼就泛了紅,幾欲垂下淚來。
她同盧俊,她一直都以為是兩情相悅結的良緣,她年少時,剛懂得心動,就遇上了英氣勃勃的他,將一片真心投注,滿心滿眼都是他,是從沒有想過,這片痴情,會有一天被他踐踏的一文不值,甚至連一個虛情假意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比她好。
說起來,這並非是盧俊第一次叫她傷心,他堅持要納她祖父屬下府上的小姐為妾,他頭一個孩子的生母竟然不是她,逢年過節,他能記得給那姨娘捎帶一隻鐲子,哄的喬氏滿面嬌羞,卻都不記得家裡還有個她,也需要他一點眷顧,一點垂青。
她第一次氣地同他大吵大鬧,就是為了一隻鐲子,他卻責怪她心眼小,說是她掌著府裡賬務,要什麼不是一句話,卻還斤斤計較一隻鐲子。
他為何就不懂,她豈是計較什麼鐲子,她想要的僅僅是他能回過頭來多看她一眼,好讓她不是獨自抱著年少時的風花雪月,一直到老死。
“。。。我盼你不來,待我別無所求時,你還來做這些沒用的幹什麼。”
晉璐安擦了擦臉上的淚,揚起手,想將那鐲子摔了,手抬起,又落下,最後還是丟進了籃子裡,將布重新給蓋上,起身出了屋,往門外一看,才發現院子裡下起了雨來。
餘媽收了傘走進小廳,抖了抖肩上的水珠,抬頭見晉璐安只著一條長衫披掛,忙反手掩了門,“小姐,您再回屋添件衣裳吧,這雨看著是要下大,容易著涼,您身體這幾日將才好上些。”
晉璐安點點頭,折身走到屋門前,又回了頭,從半開的窗子看向外面。
“小姐,您怎麼啦?”餘媽掩好了窗子,扭頭卻見晉璐安還站在那不動。
“哦,沒事。”晉璐安收起眼中晃盪的擔憂,低著頭進了臥房。
昨天白日裡下了一場大雨,斷斷續續直到夜裡,今個兒起來,外頭還是陰沉沉的,院子裡溼啦啦的,下人們正在唰唰地掃水,晉璐安坐在榻上給兒子繡圍兜,眼皮跳了有跳,被針連紮了三四下,整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
“嘶——”又被針紮了下手指,晉璐安吸掉了血珠子,乾脆就將針線放下,披了衣裳走到院子裡。
“奶孃,奶孃?”
“在在,這兒呢”餘媽聽見晉璐安喊聲,從東間屋子裡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煎藥的扇子,是正在照著從將軍府帶回來的方子鼓搗養神茶,打算給晉璐安補補精神。
“我爹早朝回來了嗎?”
“還沒有呢,老爺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