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發。”

“這是好事啊,”遺玉高興地問道,“哪位大將軍帶兵,是張亮還是李世績?”

盧俊撇過頭,“我不大想去。”

“啊?”遺玉驚訝,“這是何故?”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遺玉狐疑地瞅著他,腦子一轉,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地伸手推了他一下,氣道:“你何時變得跟我一樣多心,告訴你,我壓根提都沒同殿下提起過這事。”

盧俊被她說中了心思,悶聲道:“就算是我多想了,但這次能打先鋒,還不是因為我是你哥,是太子內兄。”

遺玉嗤笑:“你能打先鋒,我不好說這裡頭有我幾分關係,但你當這等滅國大事,是隨便派個貓狗就能打頭陣的嗎,若沒有真本事,你以為那些老將都是吃素的,他們會肯嚥下這口氣,讓你去貪這功勞?別說你是太子內兄,你就是他親兄弟都休想他們買你的賬!”

被她毫不客氣地訓斥一通,盧俊老臉微紅,正要辯解幾句,又被遺玉堵了回去。

“我來問你,打從到了定州,到現在,大大小小,你打過幾場仗?”

“十、十多場是有的。”

“做過幾次先鋒開路?”

“多半都是我打頭陣。”

“殺敵多少?”

“這個。。。千百人是有了吧。”

“現這十幾萬大軍當中,可有比你更勇猛的先鋒大將?”

盧俊把眉一揚,氣勢又回到身上,“自是沒有。”

“這不就結了,你還煩惱個什麼?”遺玉把手搭在盧俊肩膀上,語重心長道:

“二哥,與其說你是因為太子內兄的身份得了這機會,不如講是因為這身份讓你沒丟掉這個機會,兩者的區別可就大了,你常年在軍中當差,應該比我更清楚這裡的利害,還用我再多說什麼嗎?”

盧俊早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聽完遺玉這番開導,彆扭著的那根筋就捋直了,拍著額頭失笑道:

“我真是吃飽了撐著的。”

遺玉心知,盧俊這些年走的太順,越往高處就越容易自我懷疑,今天不和他講明白了,這點日後肯定會成了他的心結:

“二哥的官路是比大多數人來的順當許多,坎坷無幾,實話說,這當中的確有殿下的助力,但若二哥自己不爭氣,不上進,便是殿下能幫你再多,你也不會一路順風順水地走到今日,既然咱們兄妹兩個今天說開了,我不妨就再敲打你幾句,你看這滿朝文武,能站到上流的,有幾人沒有仰仗,就是那長孫無忌,沒有皇上的偏護,他長孫一門能亨通如斯嗎?”

盧俊若有所思地看著遺玉,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麼。

“二哥,你就記住,別管它借了多少外力才能功成,你問心無愧就行了。”

這份了悟,是遺玉從李泰身上學到的,那個自信、驕傲的男人,從來不曾懷疑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可以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盧俊向來最聽遺玉的勸告,儘管現在還有些地方想不通,但還是認真記下了她的話。

不想今日這一番點撥,竟成他從一個單純的武將,到日後位極人臣的轉變開始。

快到傍晚,遺玉才見到李泰,沈劍堂沒跟著他,蕭蜓送來晚飯就走了。

攻下安市城頭幾日,李泰要處理的軍務繁雜,直到今天,才有空閒和遺玉坐到一起吃頓晚飯,說說話。

一張小桌,幾樣素菜,除了一盆雞湯,不見其他葷腥,連酒都沒放,李泰卻吃得很自在,不得不說是因為有遺玉在側的緣故。

“盧俊來找過你?”

“嗯,聊了一會兒就走了,”遺玉覺得沒必要把盧俊的煩惱告訴李泰,就一語帶過,半個時辰前才喝過藥,並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