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不讓人家落子,又撿起自己剛才已走過的棋子,重新在挑了地方落下。

樣貌文雅的中年男人預設了對方賴皮,等他悔棋,才落子,嘴上卻不饒人:

“棋品差,人品更差,你身上可有好處。”

“嘴巴壞,心眼更壞,你比我好到哪去。”漢子笑眯眯地吹了吹鬍子。

“慢著走,小心臺子。”

聽見這聲音,兩人同時扭頭,就見盧氏攙扶著遺玉緩緩走出房門,一個當即丟了棋子,起身跑到牆角去拎了兩張矮椅過來擺好,衝著盧氏笑呵呵道,

“來、來,嵐妹,你們坐這裡。”

盧氏還沒吱聲,韓厲先笑了起來,“又亂叫,嵐娘是比你還要虛長一歲。”

“是麼,”漢子瞪大眼睛一指盧氏,“這可看不出來,我一直是當她三十出頭呢。”

盧氏被他變著法子誇了,自是高興,不像小姑娘般扭捏,大大方方地扶著遺玉在凳子上坐下,指著棋盤,“如何,下一早上,誰贏啦?”

“隨便下下,小勝了兩局而已,”漢子臉不紅氣不喘地回答,韓厲扭頭瞅一眼棋盤上勝負易見的局面,再看向漢子時候,臉上笑得愈發歡了,扭頭對遺玉道:

“頭還暈嗎?”

“好多了,只是身上沒力氣。”遺玉張口,聲音軟軟的,也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聽出來,她這是同自己人說話的態度。

也是,這一次若非是有韓厲在,許她真會被再燒成個傻子,再不知領情那她就白活了兩世,側目看一眼正端著一杯茶向盧氏大獻殷勤的中年漢子,遺玉不得不暗自感慨,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著這個失蹤了許久的男人——姚晃。

不光是她沒想到,所有正在或者曾經千辛萬苦地尋找姚晃治病解毒的人,怕也想不到這位臭名昭著的“不治神醫”會在近京的小山村附近安家落戶,儼然成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獵戶,瞧那木架上晾曬的皮子,剝洗的有模有樣的。

“大病初癒體乏是正常的,”韓厲扭頭看一眼把盧氏逗的不住笑的姚晃,道,“放心,你姚叔醫術了得,一定不會讓你落得半點病根,姚兄?”

“治病救人乃是醫者之本,更何況我同她們母女緣分不淺,不必韓兄多說,我也會。”

“那便有勞了。”

“客氣。”

遺玉不是沒注意到他們兩個明槍暗箭,又對姚晃抱有太多疑問,比如當初他留下的那隻黑色的木盒,比如為何要教她毒術,可她這幾日著實不能太費腦筋思考,不然就會偏頭痛,便只能靠著椅背仰頭看著天上,放空了腦子如同這乾淨的天空,使勁兒吸了一口這山間的涼風,心肺都舒暢起來,自打從普沙羅城回到京城,是頭一回有這麼輕鬆的感覺,彷彿先前讓她煩惱的一切都不存在。

當然,這僅是“彷彿”。畢竟她不可能連她生了這一場惡病的原因都不記得,那一整日從頭到尾的燒灼,讓她醒來定後還心有餘悸,然而在這樣的時候,那個人卻不在身邊,明知他不好尋到這裡,但心裡的失望和苦澀,依然是藏得住。

“是不是又頭疼了?”盧氏見她皺眉,忙道,“要不還是上床去睡著,你這孩子,一醒就喜歡亂想,真不怕變成個傻子嗎。”

一聲輕笑從旁傳來,遺玉扭頭就看見東邊小灶房裡鑽出一名年輕的姑娘,穿著藍花布條紋的裙子,手裡端著一隻陶碗走過來,樣貌秀氣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這便是姚晃那獨女姚子期了。

“夫人不必多憂,盧姑娘總在床上躺著也不妥,到外頭透透氣好的才快,”姚子期站到遺玉身邊,盧氏想要去接藥碗,被姚晃擺手攔了,就拿湯匙攪拌了幾下藥碗,便彎下腰就要去喂她。

遺玉有些難為情,可她連抬手的力氣都缺,怎麼自己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