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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這位是?”
那一對侍女只是猶豫了一下,為遺玉引路的那名侍人便輕斥道:“沒規矩,沒聽見王妃問話嗎?”
“奴婢該死。”兩人慌忙告罪。
“回王妃的話,”那侍人轉頭來同遺玉說道:“這位是府裡的客人。”
那“客人”聽她這麼說,也不出聲,連頭都沒有動上一動,隔著一層黑紗,看不清臉色,然遺玉卻有種被對方盯著的真實感覺,這種感覺,並不舒服。
“哦。”
她是什麼心思,一看便知這群下人是在給這怪人打掩護,不好洩露對方身份,但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是有數,好脾氣地笑了笑,衝那人點了下頭,擺手讓那兩個侍女起來,便抬腿從她們讓出的過道上走過,經過這怪人身邊時候,暗自吸了一口氣,辨著味道,挑了下眉毛,擦身而過。
李泰要擒李恪手裡那名毒師,公主府外也有探子,光天化日也不可能隨便抓人,遺玉因而不願打草驚蛇,便就配合她們將“他”當成一個客人。
“魏王……妃嗎?”看著那前簇後擁的女子消失在走廊轉角,黑披風的客人自語一聲,暗沉的嗓音裡有些叫人捉摸不透的顫抖。
“仇先生,您怎麼了?”
“…我來長安不久,聽說這有位魏王妃破過出宗大案,就是剛才那位吧?”
“正是,仇先生也聽說過大書樓的案子?那可是一件奇案,魏王妃是咱們京裡有名的才女,是解了刑部都沒能破得了的案子呢。”
兩個侍女方才被遺玉解圍,心裡惦她好,難免多說上兩句,但這幾日府裡整頓,說完她們便覺得多了嘴,任憑那黑披風的客人再問些什麼,也都只是答說不知,不肯再多講了。
傍晚,內廳,燈油挑的昏黃適目,銀足小案上的菜餚一盤盤冒著熱氣,一壺燒酒熱在爐子上,分明是一副溫馨畫面,氣氛卻安靜的叫人心裡發毛。
“知道了,你下去用飯吧。”
“是。”周仁彎腰站在門外,偷偷往廳裡瞄了一眼,便見端坐在矮榻上的女主人,低著頭執起箸子夾菜,一片冬筍小口地嚼著,只見一片白皙的前額,看不清臉色,這畫面讓人眼睛發疼,被邊上兩個丫鬟狠狠瞪過來一眼。
他心中不由哀嚎一聲:怎麼每回來傳話的倒黴事都要他幹,這王爺回不回府,和他這當奴才可沒有半點關係呀!
周仁走了,病癒的平彤今天下午便重新上崗,揮手退了幾個小侍女,跪坐在遺玉身邊,斟了一杯酒:“主子,這天冷,喝上一些酒,夜裡也好入眠。”
她這幾日雖不能服侍跟前,可也從平卉那裡聽說,王爺不在,王妃沒一晚是睡得安生的,常常是早起進屋伺候,人已醒了坐在床頭看書,有一回平卉進屋沒有叫門,正趕上王妃起床,偷瞧見她疊了王爺的家衫收進櫃裡,就好像是四月裡王府出事那一回,平彤只要一想著她夜裡要抱著一件衣裳睡覺,便覺得心酸。
遺玉看著遞到面前酒杯,猶豫了那麼一下,便接過喝了,溫熱的酒液入喉,暖了胃,果然舒服了一些,菜吃不下,便乾脆倒了酒喝,幾杯下肚,便有些醉意,向後靠在軟墊上,一手晃著酒杯,目光從幾個丫鬟臉上掠過,輕嘆一聲:“你們這是做什麼,我記得你們先前都是有跟過大家戶的,想也見過內宅的那些個瑣事,我這也算不得什麼,王爺確是幾日沒回來,我的確不痛快,但一個個拿這眼神偷瞄我,倒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可憐人似的。”
平去和平卉趕忙低頭,平霞撓了撓脖子,小聲接話道:“主子不可憐。”
“哦?”
平霞沒瞧見平彤眼色,嘴巴一快,便答道:“吃穿都有,就不叫可憐。”
平彤狠瞪了她一眼,遺玉卻是呵呵笑了,眼神漸漸清透,點頭讚道:“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