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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這麼說著,這位大夫心裡沒多大底氣,畢竟他白天信誓旦旦地開了方子,哪想人卻病的更重了。是韓厲藉著盧氏給遺玉身上擦汗叫了他出去仔細交待過,他這才每在盧氏詢問時候,這樣說給她些安慰,可他瞅一眼床上的人影,心裡卻是無奈地想著,燒不退,就由著這般發熱下去,這位小姐的病就是熬過去了,怕也是要落下病根。
韓厲就在外廳待著,在寬敞的客廳裡來回走動,每聽見屋裡說話,便會頓住腳立上一會兒,臉上時緊時鬆,向來眼裡除了自己和盧氏再沒第三個人的他,出奇地察覺到,那小姑娘病成這樣,他竟會跟著不好受了,要知道,那可是房喬的女兒,就是真出了事他心裡也該是樂的,怎會不好受?
活了大半輩子的韓厲很是肯定,這不是愛屋及烏,要“及”他一早就“及”了,就是一年前他還能用一副管他死活的態度丟看待盧氏同房喬那幾個孩子,但現在他心裡緊巴巴的感覺又是什麼?
按了按不大舒服的心口,韓厲抬頭見著侍女端了宵夜進來,扭頭就叫韓拾丟送進屋去,又小聲教她如何勸盧氏吃上一些,不想他自己這一整日也是空著肚子的。
盧氏早餓過了頭,一門心都在遺玉身上,哪有進食的感覺,但還是被哄著勉強吃了幾口,見平彤又端了湯藥過來,便擱了碗筷,扶起遺玉,拿著小湯匙,讓平卉掰著她嘴巴,一勺一勺地往裡面灌,看著遺玉全無知覺地靠在她懷裡,褐黃色的湯藥由著嘴角流下來,終是沒能忍住,端著藥碗就摟著遺玉低聲哭了起來。
“玉兒,你這是怎地了,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同娘說啊,哪個叫你總憋著,熬成這模樣,你要是出了岔子,叫娘如何是好,玉兒、玉兒……是娘不好,娘這幾日忙昏了頭,就顧著給你收拾嫁妝,明知道你心裡有事,卻沒放在心上……”
韓厲在外頭留意這裡面動靜,聽盧氏哭的心酸,一掀簾子就走了進來,瞧一瞧一屋子人面色慘淡的模樣,素來文雅的臉上,頭回露出嚴肅,沒去安慰盧氏,反把眉頭一皺,沉聲打斷了她的哭聲:
“別哭了!這人沒出事也要哭出事來。”
盧氏怕是二十多年頭一回聽他厲害,愣了一下,哭聲便止住,韓拾玉趕緊上前勸道,“是啊娘,您先別哭,咱們在想想辦法,誒,不是派人去魏王府請太醫了,估計人就在路上,馬上就到了,咱們再等等。”
“哼!”這一聲可不是盧氏哼的,韓厲揹著手走到床前,繃著臉道,“都三更過罷,城門早就關了,人要來早就該到,現在不來,還等什麼,這人就是往京裡跑了一趟回來才病的,還能是被哪個給欺負成了這樣。”
韓厲不想承認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壓不住的惱火,這份惱火直接影響了他的理智,又在原地踱了幾步,扭頭定定地看了模樣憔悴的盧氏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便做出了一個事後讓他後悔也來不及的決定:
“你快收拾下,給玉兒多穿幾件,讓人備車,我帶你們去找個人。”
昨天下了一場大雨,早晨很是涼爽,前幾日的悶熱一掃而空,清晨的空氣好的讓人呼吸的次數都變多。
李泰昨晚同幾個學者在文學館待到半夜,晚上就宿在那裡沒有回府,早上在風佇閣換了身乾淨的常服,梳洗後就坐車往國子監去了,今天是十五,比的樂藝。
他到場的時候,君子樓裡已經坐滿,論判席上除了虞世南還沒來,其他幾個正在說話,見他上來行了禮後,場面就冷清下來。
昨天李泰幫遺玉把剩下幾項的名額都給消了,話裡話外透著不大高興的樣子,好像是不想遺玉在大婚前再“拋頭露面”,這就叫本來還對遺玉拿了牌子就走人的做法不大滿意的幾個博士,都歇了興師問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