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男人瘋瘋張張地想要闖門,“唰唰”兩聲就把長槍斜伸出擋了路。

前天府裡遭了賊偷,庫房全被撬開,一群護衛們雖沒有挨罰,卻更提心吊膽,卯足了勁兒地嚴查,就是別府養的耗子也不會讓溜進府裡去,就怕再有一回意外,等著他們的就是加倍的處罰。

於通差點撞在槍口上,被逼地後退了兩步,又迎上去,一臉焦急,“幾位大哥,麻煩幫忙通傳一聲,小的有要事要尋王爺。”

他一身布衫,口音又有點兒偏話,不像長安裡頭人,侍衛怎會讓他通行,便板著臉擋在門口,就是不讓他進去。

自家小姐還在床上昏病著,於通急惱地話都說不規整,“小的是盧家的下人,是我們夫人差我來找王爺的,我們小姐病了,要找王爺請大夫去看。”

侍衛將信將疑地瞅他一眼,“盧府?那你可是帶了牌子?”

“牌子?”於通迷糊地摸了摸身上,搖搖頭,這侍衛是不知道此盧府非彼盧府,璞真園那麼大點,可不像京裡那間盧府有門牌。

“沒、沒有,我出來的急了,沒拿,”於通慌慌皺起了一張臉,眼見幾個侍衛又板起面孔,忙道,“那、那麻煩叫一下李管事,小的叫於通,李管事認得我。”

他人是沒找錯,怎巧阿生現在還在洛陽沒有回來,侍衛去哪幫他喊人,於通實在是急到了頭,便不管不顧地同他們推搡了起來,一邊喊著“我要見王爺”,一邊要往裡頭闖,延康坊是靜,可也不是沒人,來來往往的馬車就有停下來看熱鬧的。

幾個侍衛眼瞅著圍觀的人變多,一時情急,便有個人下了狠手,一槍桿狠狠地敲在了他後頸上,沒有任何防備的於通,就這麼兩眼一黑,暈倒過去。

他昏過去沒多久,可等再醒來,已是被關在了魏王府偏角小院的柴房裡頭。

白天的御藝比試,去了許多人看,因為兩人平手,下午又加了一場,比試完,李泰就回了文學館。

晚膳時,大書樓裡靜悄悄的,白日熙熙攘攘的一樓就掉了小貓三兩隻,還都在埋頭做事,其他人都去食館用膳。長孫夕拎著食盒邁著小步踩著樓梯,上到頂樓,有些微喘,抬頭尋到不遠處燈燭下模糊的人影,瞳光閃爍後又恢復平靜,嘴角噙了笑走過去。

“就知道你還沒用膳。”

李泰一早就聽見腳步聲,眼皮掀了掀,頓住筆,從左手換到右手,繼續在卷冊上勾畫。

一盞茶後,長案一側的書卷被清理出來,擺上了幾道小菜,李泰一手捧著書卷在看,一手拿了酒杯,長孫夕便端著酒壺盤膝坐在他面對,每見他杯子空了,就抬手斟上一些。

兩人靜靜無言,倒也無事,而窗角露出的那一塊衣角,被風吹動了幾下,便消失不見。

(還是那句話,以後親們看過了11點沒更,就睡下)

第103章 韓厲惱火了

深夜,白日還算熱鬧的龍泉鎮街上,空蕩蕩的只有夜貓偶爾在牆頭街角躥過,南山腳下的璞真園,卻無人入眠。

折騰了一天,遺玉傍晚時候就昏睡過去,總算不再頂著沙啞的嗓子喋喋囈語,可也叫不醒,一整日就被灌兩碗湯藥,左右等不到京中來人,鎮上的大夫算是被“扣”在了園子裡頭,有總比沒有強。

“宋大夫,你不是說沒有熱疾的徵兆麼,為什麼都一天了,人還跟火裡烤似的?”盧氏就彎著腰在床邊待了一整日,這屋裡的人除了床上躺著的遺玉,就屬她臉色最難看,兩隻眼睛浮腫著,面色蒼白地嚇人,過上一會兒就要扭頭問一次大夫。

“呃、盧夫人莫急,”大夫就幹立在一旁,想起方才外頭被那男人叮囑,便強作了鎮定回道:“小姐這是急火攻心,才會高熱不退。這熱要發一發,一退下去就無得了,”想一想,又補了一句,“沒有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