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這回書藝比試,就算她贏了,那也是因為長孫夕沒有來參比的緣故。

四周的學生或坐或站,實則都在津津有味地看著熱鬧,遺玉心中鬱悶,她最不喜便是被人當了猴戲看,偏偏有人自己喜歡鬧騰,還總要拉了她一起。

“楚小姐的話好沒道理,長孫小姐不來參比,同旁人何干,又不是盧小姐不讓她來的。”晉潞安也就是同遺玉說話是有點兒結巴,同旁人爭起理來,從不磕絆。

楚曉絲沒料著會有外人插嘴,扭頭看著晉潞安,認出是自院晉博士的孫女,眼裡閃過蔑色,哼了一聲,道:

“我同盧小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她爹當真只是當了箇中書侍郎麼,這都快趕上公主的脾氣了,遺玉暗笑,瞅一眼鼻孔向上的楚曉絲,扭頭對那圓臉小姑娘道:

“還沒問這位小姐貴姓。”

晉潞安正想著怎麼把楚曉絲的話堵了回去,被遺玉一問,回頭就又紅了臉,伸手拉了拉衣襟,道:

“我、我姓晉名璐安這、這個璐,這個安。”

遺玉瞧她呆乎乎地伸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竟是把閨名都告訴了她,便抽出筆筒裡的溼毛筆,就抽了一張白紙,彎下腰用水漬寫了三個字,

“是這樣嗎?”

略渾的水在紙上暈開,剛巧泛成了她的名字,晉潞安盯著紙上那三個水字愣了兩下,隨即便驚喜地睜大了眼睛,伸手指著紙上乾著急,卻是說不出話來。

楚曉絲就這麼被兩人晾在一邊,好不尷尬,但她還沒笨到會正面同遺玉叫板的程度,見兩人不理她便扭過頭一臉可惜地對旁人道:

“夕兒本是期待今日能同盧小姐一比,到頭還是沒能比成,唉,看來要拿這藝比的木刻,還是要靠運氣的。”

大家耳朵都不聾,能坐到這裡參加五院藝比的更是國子監裡排前的聰明人哪個聽不出她一回二回的話裡藏話,可長孫夕在國子監的影響,非同一般之大,在場近五十個人裡,有一半還多都是她的擁護者,聞言是一味地點頭附和,有個別甚至明目張膽地衝遺玉撇嘴,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只是笑笑便不吭聲。

原本戲做到這裡就夠了,可楚曉絲話畢,又非要轉身再問上遺玉一句,“盧小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遺玉這回可是趕在了晉潞安前面開口,抬頭看著楚曉絲,笑吟吟地道,“我若沒聽錯話,你這是在幫長孫小姐抱屈嗎?”

“啊?”

“運氣太過飄渺,我們暫不說它,”遺玉環掃眾人,面露肅色,“我只知道,若是長孫小姐當真重視這場藝比,那就不會缺席,不管她是病了也好,有急事也好,事實不是誰勝誰負,而是我來比了,她沒有。”

寥寥幾句,便讓眾人思索起來,比起楚曉絲的明嘲暗喻,遺玉直指了沒有到場的長孫夕,可是沒有一個字是在說長孫夕不好,就像遺玉所講的那樣,她只說了“事實”。

“就是嘛,明明沒來參比,還好意思說的跟讓子人家似的……”

席間有人嘀咕了一句,很快便被同伴制住聲,可多數人心裡那位完美無缺的長孫小姐卻已經裂開了一條小縫。

楚曉絲到底還是有腦子的,環顧四周,又耳尖地聽到幾句閒話,就知道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腦子一轉,便佯作衝遺玉親切地笑道:

“好啦,算我多嘴,不過說實在的,盧小姐的新字寫的雖好,可是夕兒更是博眾家之長,你也別嫌我口直,我自己是覺得,盧小姐的字有點淺樂,是要略遜一籌。”

暗損不成,就變成明貶,眾人就見遺玉兩根手指捏起了那張寫了水字的白紙,遞到楚曉絲面前,搖頭一笑,道:

“什麼時候楚小姐能做到這個,再來置評別人的字。”

楚曉絲遲疑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