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之見,王妃被這般陷害,雖能忍為上,但若是就此揭過,怕叫人小覷了我們魏王府,還請主子定奪。”阿生道。

“派人盯著。”

“是。”李泰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阿生會意他簡單一句話裡的意思又看了眼地上因夫職捱了李泰兩掌的子臨,猶豫了一下.道:“主子,子焰護主不力,罰不可免,是否按刑處?”

各門各府,何處不見私刑,魏王府裡的,更不是一般的厲害。

“咳……護主不力?呵……子焰的主子,只有一人……”

聞言,阿生直想撫額大罵,這笨蛋東西,他是在救他。

“不必用刑,將他送回蜀中。”李泰依舊閉著眼睛,不知心中何想。

阿生一驚,“主子?”

“不……咳咳,”剛才還十分冷靜的人,突然有些激動起來,一連串的劇咳之後,吞下血水和苦水澀聲道:“主子,屬下不回紅莊請、請主子開恩。”

“紅莊,像你這樣逃跑的廢物有很多,”李泰淡聲開口,“本王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廢物。”

阿生面色一僵,心中苦笑,隨即便默默走到開始驚慌的子焰身邊,蹲下拂了他睡穴,對著李泰一躬身,一手夾了他離開。“唉,”一聲嘆,就在兩人離開後響在屋中,窗邊黑影一閃,一襲白衣流發的沈劍堂躍入,“你這麼說,可是會傷了阿生的心。”

見李泰不理會他,沈劍堂也沒像往常那樣嬉皮笑臉,反而臉上帶著憂色道:“小玉她一一需要我什麼忙。你只管說。”

“你可以離京,”李泰這次卻沒壓榨他。

“我不是,”沈劍堂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憤聲道,“那個什麼長孫家的臭丫頭,看我今晚潛進去幫小玉出氣,她不是尋著斷腿嗎,那我就把她剩下兩條胳膊一條腿也卸了去。”

“長孫府不是你能輕闖,”摩挲著掌心溫潤的圓玉,李泰氣息中夾雜著不安定的波動逐漸散去,“蕭蜓一個月前曾在撫州秦山鎮行醫。”

“啊?你、你……我不——唉!”使勁兒抓了抓頭皮,沈劍堂鬱悶,他是想留下來幫忙,但好不容易得了蕭蜓的訊息,若他不盡快趕去,這一錯過,許是真就再見不著她。

“喏,這是我送你們的新婚賀禮,你拿給小玉,別說我這個當哥哥的望了她,我走了,有事你便派人尋我,下一次,不要你報酬。”

放下一隻盒子在香案上,沈劍堂走到窗邊,一躍離去。

等到只剩下李泰一人,他那自始至終闔起的雙眼,才緩緩睜開,在這搖曳的燭光裡,曲暗的仿若一望不見底的深水寒潭。

“總有一日……”

遺玉這一覺並沒有睡去多久,天還未亮,她便被膝上傳來的疼痛驚醒,絲毫沒有往日早起時候的迷糊勁兒,一睜眼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揪緊了身下的被褥才沒叫出聲來,屋裡很靜,卻沒她昏迷前的那股難聞氣味,燃著她最喜歡的那種乾淨的薰香,是李泰的味道。

想到李泰,她便下意識伸手探了探床邊,空蕩蕩的觸感讓她心裡一空,一想到他昨夜趕去馬場尋她,見到她受傷時的緊張樣子,即是高興又是擔憂,她又讓他擔心了。

扭過頭,本意是打算叫丫鬟過來,卻在透著紗帳看清屋中景象時,胸口一脹。

守了一夜,平卉和平霞兩個丫頭一左一右相互靠在床角睡著香,屏風下的茶案邊,燭臺半點未熄,李泰側坐在那裡,早早換了一身乾淨的海藍色緞袍,烏雲黑髮挽成竹譬,一手撐著腦側,一手還壓在半卷的竹簡上,從她這個角度看去,剛好能瞧見他側面閉上的眼睛,曲捲的睫毛,挺直的鼻線,暈著一層薄薄的暮光.甚是溫暖。

明明這樣的詞語是最不適合用在他身上的。

“呵……嘶——啊,”輕笑一聲,腿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