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平彤見他滿頭大汗地跑進院子便問道,都是在璞真園做過事的下人,他們相互間都認識。

於通扯著袖子抹著汗,氣喘吁吁地立在客廳門外探頭往裡瞧,“主子呢?”

“在樓上,什麼事了?”

“快去、去稟告主子,”於通上氣不按下氣地道,“文學館門口堵了好多人,既有學生也有死者的家眷,鬧著要讓刑部趕快結案,討要屍首呢!”

平彤面容一肅,也不避嫌,當即扯了他衣袖往樓上跑去通稟。

這邊遺玉在藥房裡是愁得眉毛都揪在了一起,將桌上幾隻碗裡的各色沒有反應的藥液都倒在腳邊的水盆裡,拿藥勺在攤開的幾隻牛皮紙上舀了些黑色的藥末重新一一添入碗中,又從桌上取了一隻竹筒,添入清水均勻地搖晃著,為了避毒,她口上掩有灑著紅蛇花粉浸水的帕子,將竹筒裡的水傾倒進碗裡,一邊看著水色的變化,一邊拿起這幾年抄錄和總結出來的藥草手稿翻閱,企圖從蛛絲馬這裡尋出那手機毒藥的來由。她己推斷出毒源,然而要想從那些了無痕跡的死屍上驗徵他們中毒,卻是麻煩的緊,未免到時候被人反咬一口,她需得準備的萬無一失,才不會掉鏈子。

“咚、咚!”敲門聲響了一陣,正目不轉晴地盯著一碗生出細微變化的藥水提筆記錄的遺玉恍若未聞。

“王妃,啟稟王妃,文學館不好了!現在外頭圍了一大群人嚷嚷著要刑部結案,死者在京城的家屬也都趕咐要屍首,刑部的官差和文學館的護衛在門。攔著不讓他們進,傷了幾個百姓,惹來附近居民圍觀,刑部竟要依民意結案,杜大人正在同他們周旋,齊大人讓小的請您趕緊過去呢!”

如此接連喊了不知幾遍,嗓子都幹了,裡面才有動靜,門一被拉開,就見門內遺玉摘下面上溼巾,露出一臉沉色,於通正要再說上一回.被她抬手製止。

“我都聽到了,去備車,平彤進去收拾收拾,提著藥箱和籠子下來,”說著話,看於通得命飛快跑下樓去,遺玉將手裡帕子遞給平彤,揉著發疼的額頭,伸手讓平卉扶住,回房去更衣,她早知道對方不會這麼輕鬆就讓案子結了,沒想麻煩這就就來了,待會兒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平彤拿帕子捂著。鼻進了屋,走到桌邊一眼就瞧見了那兩隻掀開布罩的籠子裡,一隻麻雀撲撲騰騰地扇著超膀來回捶著籠框,另一隻雀兒卻安安靜靜地立在架子上梳理羽毛。

今兒太陽奇辣,剛過未時,再沒比這會兒更熱的時候,偏文學館門前被圍得水洩不通,簡直是比西市早晨的菜場都要熱鬧,長街上,聞訊從別處趕來的文人,文學館外簾兩日的學者,哭著喪討要屍首的家眷,圍觀的百姓,裡裡外外全是人,都快從街頭站到了巷尾,就連幾處樹蔭底下都停有官家的馬車,小窗簾兒一掀起,隔著人群看熱鬧,亂哄哄的到處都是人聲,哭的鬧的,大聲小聲,有憤的有怒的,更有抱打不平的:“別框我!讓開!我們要見屍,這麼熱的天停在外頭,不是糟踐人嗎,”

“嗚嗚嗚”你們這些殺人吃的怎就把人弄沒了,可叫我們一家孤兒寡母地怎麼活啊,嗚嗚。”

“憑什麼不讓我們見屍,你們官差打人還有理啦!”

“文學館這次太過分,罔顧人命,聽說一夜死了二十多人,這都幾日過去.竟連個說法都沒!”

“噓,別大聲嚷嚷,都天就是有個人抱打不平的喊了兩句.結果就被魏王府抓了起來,帶回去打個半死呢。”

“怎麼,我說幾句公道話,還能犯我抓走不成,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

“唉,兄臺看開些吧,魏王勢大,這坤元錄的編修又是秉承聖意,我有個在刑部任事的友人,說句不當說的,這案子沒什麼好查的,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兇殺,分明是一群可憐人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