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眼裡盡是愉色,低應了一聲“好”。

遺玉也是看了左右無人才這麼大的膽子,摟了他一小會兒,便不好意思地將人推開,輕咳一聲,卻偷偷拉了他的手握住。

“咱們到別處去走走。”

於是由她帶路,兩人從花架下面彎腰而過,直奔河岸上那片結綵亮燈的小林子去了,小林子裡的人三三兩兩的結在一處,並不全是夫妻,也有母女一同,林子中間有一小塊空地,擺了個案攤,塵著個梳了髻的老道士,見人到跟前,唱一聲道號,求子的回了禮,就自己在案上幾隻小碗裡挑揀一粒種子,再拿瓢舀一半水,在附近尋個地方將種子埋了。

收到李泰狐疑的目光,遺玉總不好直接告訴他這是幹什麼的,就拐彎抹角道,“咱們成親也有三個月了。”

作為一個兩世為人的女子,前世又是那樣一個人走過來,同李泰成婚之後,不可能不想孩子的事,或者說,她對能為眼前這個愛她重她的男人養育子女的希望,是相當的強烈。

種豆求子並無依據,可即便是討個吉利,她也樂意嘗試,畢竟作為一個月信總也不準的女人,生養這檔子事,還真不好說。

李泰並沒聽出遺玉的暗示,但腦子轉不過來彎,不見得他耳朵不好使,附近竊竊低語,求神禱福的話語不斷入耳,叫他想不明白這些人是在做什麼的都不行。

求子?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譏諷並未讓遺玉看到,環著她肩頭走到那老道士跟前,捏了一粒種子,放在遺玉手裡,看著她一時亮如星辰的眸子,並未說出半句不合時宜的話讓她糟心。

子嗣,對別的皇子或能起到爭勢的作用,但對他來說,卻是絕對的負擔。

第193章 多事之秋

遺玉和李泰在城裡游到半夜才回盧家,前院給他們留有門,兩人回了房,李泰先去沐浴,遺玉叫來下人問話,盧俊就比他們回來早上半個時辰。

時候也不早了,她便打算明天上午再讓人去傳裘二過來問話,傍晚盧俊的話,她半知半解,只道他對宋心慈沒有之前那麼死心眼了,卻怕這女子花言巧語,再把她二哥說動心。

洗洗乾淨,夫妻兩個一前一後上了床,今夜良辰,他們又是剛剛和好,自當好做了一番親密事,將前兩日的冷落都補上,遺玉才在林子裡種了豆,也就羞羞答答地由著他折騰,後半夜過罷,天啟明才消停,鬧到最後,她連怎麼睡著的都不記得。

一夜春情,早晨遺玉沒能起來,李泰卻是神清氣爽地出了門。

今日豔陽,大上午,遺玉穿著一條幹淨透氣的素針羅衫靠坐在窗下掐著葡萄吃,盤子裡晶瑩明綠的兩大串,銑的潔光閃閃,沾著水珠,是早上才從盧老夫人院子裡面摘下的,味道略有酸澀,可擋不住甜味,很是可口。

前面擋了一架半透明的菱破圖,那頭跪著裘二,正在耳報昨日盧俊同宋心慈在牢裡的事。

“二公子捎帶了許些吃食給宋小姐,兩個人隔著牢房柱子聊了老半天,臨走時,宋小姐送了一塊汗巾給二公子。”

遺玉輕哼,“她是坐的牢還是待的繡館,哪裡來的針線做活。”

“回王妃的話,小的打聽了,是宋小姐摘了一枚銀簪託獄卒去城裡買的針線繃子,牢頭因著先前探牢時咱們魏王府出示的牌子,就代著跑了一趟腿。”

這裘二辦事周到,倒真是個聽牆角搞探報的人才,遺玉又問:“那他是收了?”

“二公子起先推拒了,後來宋小姐不知說了什麼,然後二公子就收下了,那宋小姐又問他幾時再來,二公子就告訴她說,咱們過一陣子辦完事就要回京去了,許不能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