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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可允我入內,彈琴一曲恭您賞鑑?”
涼了她們半個月,見一見也無妨,遺玉整理了兩下衣裳,便道,“宋小姐請進。”
門被輕輕推開,簾子撩起,宋心慈低著頭,喜鵲抱著琴走在後面,略顯拘謹地站在遺玉對面,行了個禮。
“坐吧。”
聽見聲音,主僕兩人才好抬頭,那兩晚都沒怎麼看清楚人,這一眼望去,就見十字花小窗邊上側待著一抹蔥綠影兒,藕碧的裙角,蜷著腿兒,一張含笑芙蓉面,瓜子兒臉,睛墨點,菱唇抹香,雪腮繞鬢,懶妝淑韻,實打實一個嬌貴的美人樣兒,縱是在多產美女的南方水鄉生長了十幾個年頭,這樣白皙的女子,也是鮮見。
主僕兩人各自呆了一呆,還是宋心慈先回神來,拉著丫鬟後退兩步,又對遺玉行了個謝禮,在琴案後落座。
琴是好琴,宋心慈一摸琴絃便知好賴,暗暗又存驚詫,她在樓下抱這琴上來,只當尋常擺設,原本還想借調音同遺玉搭話,哪曉得這琴絃一根根都在調上,顯然早就被人整好,精到這等細處,唐夫人一家,到底什麼來頭?
曲是好曲,遺玉揮手示意從裡面走出來一臉不悅的平卉端茶倒水,瞧著外面平靜的江水和岸上勤快的人影,試圖將這隱有幾分淒涼的琴聲當做背景,沒能成功,便轉而端了茶來喝,讓平霞進去找了卷書來看。
這一曲彈了一盞茶時長,遺玉正翻到書中一趣處,看的津津有味,琴聲落下也不自知,還是宋心慈出聲問括:“心慈技淺,讓夫人見笑了。”
遺玉放下書,抬頭著她一眼,又落書上,翻了一頁,平聲道,“何須自謙,曲中有情,是我不能意會罷了,送你一程已是看在咱們有緣的份上,但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再多的,恕我難助。”
兩三句話被說破那點小心思,宋心慈面色一僵,知道對方並非空有一副好心腸的等閒女子,緊咬了嘴唇,勒出一排齒痕來,隨即起身,對著遺玉拜下。
“是小女汙納,恩將仇引,連日未有追兵前來,應為府上護衛打發,想必夫人已知是我之禍,如此還肯幫我退去賊人,小女無以為謝,已是羞無顏對,但這裡,還是有個不情之請,要與夫人說。”
遺玉看著窗外喝茶,不急答話,平卉早忍不住,不悅道:“宋小姐的不情之請還真夠多的,既是無顏以對,又在這裡說什麼,我家夫人原是好心幫你,你卻不顧我們安危,為避禍,就給我們引災,你究竟是何居心!”
“你——”
宋心慈一把插住掐同平卉爭辯的喜鵲,埋頭誠懇道:“恕心慈直言,夫人高門強衛,追趕我的那些宵小既然能為之所退,而夫人至今才與我明說,由此可見,對方必不能敵,實不相瞞,我此次回揚州,已是做好赴死準備,只求同父親母親一起。可憐我這婢女,從小與我長大,情同姐妹,求夫人看在一場相識的份上,就算是積德修福,在我離去之後,收下喜鵲,為粗為使,但憑夫人使喚,只求一個溫飽,若有來世,心慈當牛做馬,結草銜環,以報夫人恩情。”
這番話看似有理有據,有情可原的說完,因此先前被騙一回,十分敏感的平卉已然氣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子。
“你這麼說,我家夫人要是不幫你,那還損了陰德不成?哪有你這樣的人,臉皮怎麼這麼厚!”
宋心慈死死抓住衝動的喜鵲手腕,低頭“嘭”
的一聲磕在地上,似是沒有聽見平卉指責,“求夫人相助。”
面對此景,平卉同喜鵲大眼瞪著小眼,互不相讓,遺玉一手托腮,看著起風的江水上嶙峋波光,輕聲道:“渡江之後,你們便下船吧,一場相逢,你我緣盡於此。”
宋心慈似是料到遺玉這種態度,並未有多驚慌,她仰起頭看著遺玉,一手抬起,飛快地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