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問道:“可知這死的二十八個人都有誰?”

“我只能肯定,昨晚值守的學士是胡大人,”齊錚捏著拳頭澀聲道,“胡大人現年三十四歲,祖上在淮南,他是貞觀二年的進士,與我一樣是寒門出身,為人很是和善謙厚,我方入文學館時頗得他照應。他隻身在外,去年才得一子,妻兒老小原都在鄉下住,今年王爺給我們這些窮儒修的宅居落成,他們一家人才從淮南遷來,還不到一個月,我前天、前天還去他家蹭飯。昨晚我本是要找他一起去喝酒的,因他值夜才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強拉了他去。”

他說著說著,便有些哽咽,難忍地側過頭去用袖子遮著面孔,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遺玉默地聽著他講述,看著他這幾尺的大男人抹淚的樣子,本是讓人嗤笑的畫面,卻讓她鼻子發酸發脹。

這死去的二十八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們有家,有父母,有妻兒,也許正在為了更好的日子而努力生活著,卻因為某一些人,某一個人的私心,丟了性命,丟了所有。

她一面驕傲著,她的夫君給了這些渴望並且追求的人們機會,善待他們.一面又出離憤怒著,因為那些無辜的性命,竟然被用來玷汙他們的努力和付出,玷汙那個男人的心血。

“齊大人,”遺玉吸了吸氣,看著齊錚,溫聲而認真道,“你先不要難過,馬上就到文學館了,刑部尚書高大人因我緣故,想必對王爺存有私怨,若此案全由刑部來查,必有偏頗。我們首先要想辦法進到館裡去,看一看再說。”

第133章 至少還會怕

四月初四,龍體欠安,免朝。

日出,太極殿外等候早朝的大臣們,成群結隊的朝宮門外走去,另有幾個低了頭不動聲色地往御書房方向去了。

“皇上這又是怎麼了?前天也不舒服。”龍體欠安一說,也只是場面話,哪個不知道李世民身體很好,日朝免了多半是遇上什麼煩心事。

“不知道啊,科舉將完,魏王也成親了,吐蕃來求親的使者打發走了,南邊洪澇賑銀也撥出丟了.這還有什麼事兒啊?”

“唉,索牲魏大人還在家養病,這要是知道皇上三天兩頭不上朝,不得鬧上一場。”

“不行,我得去問問.“房大人,房大人,您可知這是出什麼事了?”

這還沒出宮門,房喬已被叫停了三回,停下腳好脾氣地回了一禮,隨即便搖頭苦笑,再回上一句“房某不知。”

打發走了人,再左右瞧瞧,幾名大臣都同他一樣被纏著問詢,他踟躕了片刻,就朝著長孫無忌的方向去了。

“長孫大人。”

長孫無忌正同刑部尚書高志賢一道,扭頭看見房喬,便對高志賢低語幾句,後者同房喬打了招呼便先行離去,而長孫無忌對房喬伸手一指宮門,兩人便順著路邊,搭伴兒朝前走去。

“是哪位出事了?”房喬將象牙笏倒插進袖口,輕聲詢道,他雖不知情,可也能大致猜到,魏王大婚幾位皇子都歸京,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怎麼不出事端。

“齊王,”長孫無忌神色如常道,“昨晚吳王宴請,魏王、齊王等人都有到場,宴散後……案子交給大理寺審,魏王被禁在瓊林殿裡,其他幾位早上才出宮。”昨夜才發生的事,他竟能大致不差地敘了一遍給房喬聽,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這麼確切的訊息。

兩人繞過花壇,掉在人群后頭,房喬搖頭,“我有些想不明白,這事不像是魏王所做。苦肉計?不,曲江池深易溺,深夜投江更是九死一生,齊王惜命,斷不會冒這種險。可若說還有第三者,為何齊王昏迷前會一口咬死魏王。”

“是與不是,都要詳查審過才知,”長孫無忌並未參與他的分析,只是又說了一樁事給他聽:“魏王府下屬的文學館昨夜死了二十八個文